说完磕头起身,几乎一步三回头,期盼着会有奇迹发生。
竹心走后,太后脸色非常不好。
她睨了眼安予棠,冷哼:“哀家倒是没想到嘉敏这张嘴如此伶俐,安老将军好教养。”
安予棠却笑得如烈阳灿烂,像是听不出来她这话中的好赖。
“太后谬赞了,臣女自幼养在外,便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太后冷笑,被她气得心情都没了,更别说谈论正事了。
天武帝本想着今天事情一定能成,没想却被一个小丫头怼得一鼻子灰。
“皇上。”
李修宴这时开口了。
他眼中余光稍稍打量安予棠,她可真是不怕死。
不过她也算聪敏。
如今朝中局势看似稳固,但……谁又知道呢?
天武帝登基四年,政绩上无功无过。
但整治安老将军,纵容卫国公府夺爵,已是埋下后患。
这场戏,有得唱。
“十九弟,你想说什么?”
天武帝冷着脸,拖着幽长的声音,语调满是危险。
李修宴抱手躬身:“今日宴也是有一事想说。”
“你说说看。”天武帝睨他。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要是敢说什么令朕不快的事情,仔细你的脑袋搬家。
“宴近些时日总是梦见父皇,父皇惦念着雪芦馆的梅花。”
“宁王府的确过于奢靡铺张,这些折子令皇兄劳忧,乃宴之过。”
“宴如今孑然一人,倒不如借此搬去雪芦馆。”
“待郡主及笄,宴再入国公府也不迟。”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似还有那么几分卑微。
天武帝听到他这番话,眼底冷色散去。
“可雪芦馆清冷。”他故作迟疑担忧。
李修宴:“宴已着人修缮,本想着过几日便搬去,没成想这些折子困扰皇兄,宴该早些提出来才是。”
天武帝摆手,脸色和悦了不少:“朕与你是手足,何须多虑?”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便这么办吧。”
“宁王府便先空着,朕下令再为你和嘉敏另造王府。”
“谢皇上恩赏。”李修宴浅声。
一旁的安予棠极其不满。
就这?
她之前刚得那么猛,拒绝得明明白白,这狗男人居然扯后腿?
安予棠心里小人咆哮,抱着他拧下来的脑袋踢来滚去。
“哀家乏了,既然事情已定,你们自行出宫吧。”
虽然目的没有达到,但算是达到了一半。
太后眼皮一遮,摆手示意。
别说吃午膳了,连口糕点水果都没吃着。
“朕还有政务,便不打扰母后休息。”
天武帝起身,连事后的敷衍都懒得装样子。
眨眼功夫,小花园里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三人风中摇曳。
满园的娇花芳香扑鼻,好似在嘲讽他们。
安予棠不禁冷笑,起身一脚踢翻那凳子,转身就要出去。
“小……小郡主,口才好啊!”
白瑾云狗腿拍马屁,手里的扇子摇得呼呼响。
“好你妹!”
安予棠掀眼皮瞅他,小脸神色不虞又嫌弃,顺带鄙夷了一把李修宴。
“好狗不挡道,你走不走开?”
白瑾云笑容僵住,旋即退开两步,一脸受伤:“小郡主,我说真的诶!”
“你嫌弃宁王是应该的,可我没得罪你呀!”
说着,快步跟在她身后。
安予棠懒得搭理,步子走得又稳又快,白瑾云只能小跑跟着。
李修宴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幽邃。
这哪里像弱症未愈的样子?
小姑娘不好惹啊!
他还是想不明白,究竟哪里惹她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