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出失火的原因。”
宋言君摇了摇头,他急着救火,还没顾得上调查。
成德帝薄凉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透着无边的冷意。
这时,刑部尚书左世闻揪着一个人的衣领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如冰的面容满是肃穆之色,不怪旁人给他取了个铁面阎王的称号。
“微臣参见皇上。”
左世闻走到成德帝面前,粗暴的把手里的人扔到了地上,拱手礼行道。
“左爱卿免礼。”成德帝说道,随即目光狐疑的落到了地上的男人身上:“这是?”
左世闻面无表情的道:“回皇上,臣刚刚查探起火原因,看到这人鬼鬼祟祟的要溜,于是便立即将人抓住了,虽然他嘴严,但臣凭着只言片语分析出了大概,正是此人在学堂里饮酒,喝醉后不甚打翻了蜡烛,火势借着烈酒烧着了桌椅,一路蔓延而起,他半路惊醒发现起火,逃了出来,只不过一根柱子倒下压住了他的腿,等他拼命逃出来的时候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说完,他恼怒的瞪了大理寺卿一眼,眼底满是嫌弃之意。
作为大理寺卿,调查失火原因本就是他的职责,可这货却一点都不上心,能力太差了。
成德帝目光一凛,如锋利的匕首一般落在男子的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独属于帝王的威压,摄人心魄:“抬起头来。”
那人身子吓得一个激灵,腿本就因为被柱子压到而疼痛欲裂,可此刻他分明觉得比起被帝王瞪视,腿上的痛都可以忽略了。
男子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黑漆漆的脸。
成德帝眉头一皱,这黑乎乎的谁认识啊。
“你是谁?”
“微……微臣肖沐恒。”肖沐恒匍匐在地,身子惶恐的颤抖不已,成德帝的目光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掌,死死的掐着他的喉咙,令他有种濒临死亡的恐惧。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成德帝目光冰冷的看着肖沐恒:“今夜是你当值?”
肖沐恒哆嗦着声音回道:“是……是下官。”
呯——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成德帝抬腿便朝他踹了一脚:“混账东西,你当国子监是你家呢,居然敢在这里喝酒。”
国子监祭酒有心想要替肖沐恒求情,这位可是柳相的女婿,也是柳相将他安排进的国子监,可一碰触到成德帝冷冽的目光,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算了,明哲保身最重要。
肖沐恒喝酒把国子监烧了起来,这事怎么都不可能轻饶,没必要为了他把自己的前途给搭上。
成德帝怒容满面的瞪着肖沐恒,厉声道:“玩忽职守,火烧国子监,来人,把他拉出去给朕砍了。”
肖沐恒闻言大惊失色:“皇上开恩,微臣知错了,求皇上饶臣一命,求皇上饶命啊。”
他呯呯直磕头,惶恐不安的求饶。
成德帝冷哼一声,冷漠的朝身后挥了挥手,立即有御林军上前,抓着肖沐恒便要将人拖出去。
这时,一名官员站出来道:“皇上,眼下正值过年,不宜杀生见宜,肖大人虽罪不可恕,但还请皇上允他戴罪立功。”
他是柳相的人,砍了肖沐恒会不会令柳相失去左膀右臂他不清楚,但今天要让皇上因国子监起火的罪名杀了肖沐恒,无疑是一个无形的巴掌扇在了柳相的脸上,让柳相以后颜面何存?
成德帝看着刑部侍郎,冷笑了一声:“爱卿又有何高见?”
这一声冷笑落在刑部侍郎耳朵里,让他脚底板没来由得蹿起一股寒意,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想要退缩,但咬牙忍住了,恭敬的道:“大错既已酿成,就算砍了肖大人的脑袋,这国子监也还是被火烧毁了,不如皇上罚肖大人出钱把烧毁的学堂重新建造完成,以解皇上之忧。”
肖沐恒悄悄的朝刑部侍郎投去感激的一瞥。
罚钱而已,对他不过是件九牛一毛的小事,以肖家的底蕴,重新建一个国子建都可以。
想着,肖沐恒连忙朝成德帝磕头请罪:“微臣自知罪该万死,但臣愿意重建国子监,求皇上给微臣一次改过的机会,请皇上开恩。”
成德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肖沐恒,冰冷的眸中墨色翻涌,看不出任何情绪。
空气一时变得安静了起来,连众人的呼吸声落在耳朵里都变得粗重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落在众人的身上,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良久,成德帝清冷的嗓音才响起来:“齐爱卿言之有理,眼见就要过年,新年新气象的好日子,实在不宜杀生见血,但肖沐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旨意,罢免其官职,剥夺功名贬为白身,终身不得录用,仗责八十,罚银一千万两重建国子监。”
嘶——
人群里,有人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