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长孙云淮便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苏南锦捏着那方帕子僵了很久,才控制住身体不颤抖下去,擦了擦汗,也离开了这房间。
她上车后,车夫便自动驾马,离开了宝香楼。
苏南锦许久才彻底把狂跳的心脏平复下去,待她察觉到后怕时,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
为什么提醒她,身边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是想挟持她,还是……只是善意的提醒?
苏南锦忍不住看了眼长孙云淮,却猝不及防地撞进对方的视线。
“想说什么就说吧。”长孙云淮道。
无数疑问猝然全部涌到嘴边,但也如一群人同时要挤出一道门一样,根本问不出来。
片刻,苏南锦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把案子查清楚。”
“好。”她很快得到了回应。
苏南锦惊讶地抬起头,那个回答她的人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也是奉旨查案,我们目的既然一致,那么合作愉快,”长孙云淮轻笑,“我命车夫前去苏府,不过看你的状态,似是不用了?”
这番话很简单,但却对苏南锦很重要。
长孙云淮表了态:不设立立场,查出真相。
这正是她需要的,而且不需要对一个时常跟在身边的人隐瞒性别,她也会轻松许多。
至少,现在她们是伙伴。
苏南锦掀起帘子,对车夫道:“麻烦前面掉头,去大理寺!”
两人又回到了档案处。
依旧是满桌的档案和钉在墙上的线索。
苏南锦站在墙前,手背搭着下巴分析:“定远侯世子说见礼部尚书嫡女是因为对方想通过他了解李修仁的消息,这事里牵扯到了第三个人,那么他应该没必要撒谎。”
边说着,苏南锦便把李修仁三个字圈了起来。
“可据我们所知礼部尚书嫡女先前所爱慕的是江宁织造的儿子吴远,两个人是表兄妹关系,这个李修仁先前从未出现在关系网中。”
长孙云淮沉思片刻,也否认道:“此人并不在京官之列。”
“京城官员很多的,不止有需要上朝的那些,”苏南锦善意提醒道,“还有很多小鱼小虾,你能确定吗?”
长孙云淮脸色不变,如谈论家常便饭般说:“自新皇登基后,所有京官无论大小先后,新皇都分批次一一召见过,我皆是陪同,我可以肯定,此人至少并非京官。”
苏南锦沉吟片刻,忽然又来了灵感:“但这个人可以接触到礼部尚书的嫡女,无论是见过面,还是听过名字,都证明他至少有途径,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从仆从中查起?”
高官的仆从丫鬟不在官员之列,但却可以接触到许多贵胄。
长孙云淮赞同地点了点头:“此时交由我来处理。”
“好,”又抓到一条线索,苏南锦非常激动,但又很快被为难所代替,“还有一件事,我们现在还不明确三名死者的死因,我想解剖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