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受害人之一的哥哥,亦是我的朋友,你直说无妨。”长孙云淮道。
奚容便说:“主子,这个李修仁曾是江宁织造吴鸿三房妾氏堂妹之子,家境贫寒,五年前借着这层关系,到织造府上跟着一众公子一起念书,和吴鸿嫡二公子吴远关系亲近,三年前跟着一起来过京城——”
“等等,”喻行远抬手截断了奚容的话,皱起眉头问,“你方才说,李修仁?”
奚容年纪尚小,一双杏眼瞳仁漆黑,直勾勾地看着喻行远,并不答话。
苏南锦默默吐槽了句不愧是长孙云淮的仁,主动解释道:“就是李修仁,我们查到此人与礼部尚书家遇难的小姐有联系,喻兄可是听闻过此人?”
喻行远拿折扇敲了几下头,终于一拍手说:“想起来了!这人我在岭南见过,就在十一天前,他妹子是我岭南那边总管的儿媳。”
“我去,这么巧?”苏南锦看向长孙云淮,“直接抓人吧!”
长孙云淮朝奚容一点头,后者立即反身上马,扬长而去。
苏南锦微微松了口气:“等这个李修仁抓捕到京,也就不怕撬不开定远侯世子的嘴了。”
喻行远听了这话,刚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怎么,此案还与定远侯世子有关?”
苏南锦正要解释,却被长孙云淮示意拦下了。
“碰巧其中一个死者生前曾见过定远侯世子,不算什么大干系,”长孙云淮道,“你留步吧,案情若有进展,我会派人来通知你。”
喻行远拱手道:“多谢。”
上了轿,天也要到正午,长孙云淮便吩咐车夫道:“就近去一家酒楼。”
苏南锦扭头说:“你要去酒楼吃饭吗?”
“怎么?”长孙云淮反问。
“我想回府一趟,”苏南锦揉了揉额头,“这两天天天熬夜,有点熬不住。”
她还当自己是自己的身体,为了赶着出化验结果连续熬两个通宵睡一觉就能补回来,却忘了现在的身体是个娇柔小姐的。
这两天熬夜后劲那酸爽,她简直不愿回想。
长孙云淮也没强求别人的习惯,又重新吩咐了一遍车夫。
经过征求同意这一事,苏南锦对长孙云淮也没那么抵触了,轿上无事,她就看着长孙云淮笑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傲娇。”
长孙云淮眉头一蹙,虽然他不明白苏南锦所说的最后二字是什么意思,但他从她的笑容里,直觉地感受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词。
“你可别以为我在骂你啊,”苏南锦看他又要变阴天,连忙解释,“我看你虽然对喻公子一直冷冷的,但你其实很关心他嘛。”
长孙云淮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
苏南锦看他这样,也懒得一直叭叭叭地像个对空气说话的神经病,就闭了嘴,靠在轿上闭眼休息。
忽然,她眼前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身边还有很多逃窜的丫鬟。
她拦住一个人询问:“这火刚才不是已经被我们扑灭了吗?”
但那丫鬟并不答话,面容也渐渐地变成了苏南行:“妹妹,大家都死了,我们的爹娘都被烧死了!”
苏南锦迷茫间顺着苏南行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是滔天的火,火舌仿佛要把黑沉的天都烧出个大窟窿来,忽然从浓烟中显出了一张被烧得令人胆寒的脸。
“苏南行!苏南行……苏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