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读书不代表道德上便也高洁,可像李修仁这样胸怀大志,又坚信自己会学有所成的读书人,真的会因为一时兴起,便奸杀尚书小姐吗?
此中,必定有鬼!
苏南锦踱步出屋,问李家嫂子道:“嫂子,恕我冒昧,你可知李公子和尚书家二小姐,先前可认识?”
李家嫂子还在擦泪,低着头便否认说:“应该不认识的。”
“是李公子从未在你们面前提过,还是嫂子你自己推测的?”苏南锦想起先前奚容去江宁的调查,便追问。
根本奚容所言,李修仁曾跟随吴远来京,那时福宁公主正在京中设下百花宴,当时京中所有官家子女皆有参会,李修仁,是完全有可能在那时结识尚书小姐的。
“小儿当真不认识那位小姐,”忽而,一阵男声传来,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破风箱一般,“几位大人,小儿做了错事,已经以命相抵,你们还要追究什么?”
“你怎么起来了啊,”李家嫂子忙过去,搀扶住艰难靠墙行走的丈夫,“几位大人只是来看看情况。”
苏南锦循声望去,只见李修仁的爹竟已是半头白发,但看着脸,显然只有四十岁向上。
想来,是因为丧子之痛,一夜白头。
“那现在也看完了吧!”李老伯老伯眉头紧皱,吃了枪药般,“现在我们家,就是全村的耻辱,你们还要再来几回!”
“我们也是奉旨办案,你说话客气点!”奚容眉眼一冷。
李老伯捂着心口气道:“你、你们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我儿子人都死了,你们还要逼死我们两人不成!”
“谁逼你了?!”
“奚容!”奚棠低声一呵,挡在了奚容身前,“嫂子,阿伯,他年纪轻,上任不久火气盛,你们别生气。”
李老伯脸色难看,只朝大门挥手,吊着全身的力气道:“你们走,现在就走!”
奚棠见已经这里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便用眼神询问苏南锦。
苏南锦心里藏着个主意,她递回个稍等的眼神,上前望着两夫妻说:“嫂子,阿伯,我方才见李公子所写的文章,便知他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你们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吗?”
“我们是他爹娘,怎么能信!”李老伯痛心疾首,“但这世上大奸大恶的混账,也都是爹生娘养的,我儿子已经伏法自尽,我们只想过安稳日子,请你们别来了。”
苏南锦笑了笑:“老伯您倒是很有见识,不知李家嫂子您怎么想?”
旁边搀扶着人的李家嫂子,眼皮忽而一抬,嘴唇蠕动了几下,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
“好,”苏南锦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告辞了,日后若是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到镇上悦来客栈找我们。”
“不送。”李老伯漠然道。
三人出了门,便朝下榻的悦来客栈而去。
苏南锦神色凝重:“奚棠,他们必然有事瞒着咱们,刚才我试探说的那番话,李家嫂子神色显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