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锦不服气地大声反驳:“我这叫缺乏社会经验!我只是个在深宅里长了十八年的无知少女好不好,哪里知道你们这些老狐狸的弯弯绕绕,一个个脑回路比肠子还要长!”
肠子?
长孙云淮被这形容恶心到,无奈地看着苏南锦道:“你擅长解剖,也不必拿这些东西来做比喻。”
“好了好了,”苏南锦挥挥手,“你别为难我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长孙云淮慢条斯理道:“你印象中的强盗是什么样?”
“打家劫舍啊,”苏南锦掰着手指说,“还有强抢民女、杀人放火……”
“对,”长孙云淮引导着她,“东西抢光了,人也杀光了,他们还会留在原地吗?”
苏南锦一顿,豁然洞开:“我知道了,如果是强盗,反而不可能会和官府勾结,还把人全都杀光,这样根本没有下一次抢劫的机会,他们都是流窜作案,根本不存在和当地官府长期勾结的情况,所以说……”
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流寇!
“对,”长孙云淮目光一沉,“流寇也不必屠村放火,这样做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灭口。”
苏南锦手指绕着自己头发奇怪道:“可官府的确包庇了他们,既然村民没有办法报官,他们还要灭口,难道是做了别的事情?”
“是这群人的身份需要保密。”长孙云淮看着她暗示道。
很多人、官府不管、会武功有兵器……
苏南锦看着长孙云淮的眼睛,那些关联词在脑海中串联起来,浮出水面的答案让她浑身发毛。
地点,又离京城这么近,地势又崎岖让人难以发现。
该不会,是有人想要造反吧?!
那曹家兄妹俩根本就不是从强盗流寇手底下逃脱,而是从一群叛军的兵刃下侥幸偷生。
即便不是亲自经历,苏南锦都替两人一阵后怕。
“这件事我的确管不了,”苏南锦严肃道,“就拜托你了。”
长孙云淮点了点头,思绪又沉了下去。
苏南锦带上来的两兄妹,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唯一的证人。
而知道他们二人坠下山崖的人,只可能是追杀他们利益集团中的。
那么,定远侯世子的到来,究竟真的只是好奇他匆忙出城是来做什么,还是担心这两个坠崖的人还活着呢?
另一边,齐瑕回到山脚上的某家客栈,一改吊儿郎当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跨着上了楼。
客栈已经被他们包下,屋内全都保护他安全的侍卫。
推门进去,一个灰袍白冠,黑发如瀑的男子回身浅笑,举止间流露着一股温润风流:“世子回来了,先饮杯茶吧。”
“好,”齐瑕接过来一口喝尽,随意用袖子一擦嘴道,“萧先生,长孙云淮此次出城果真没有他对外说得那么简单,他是为了救一个女人,我看着那女人,不像他府上养的侍卫。”
萧逸尘浅浅勾唇一笑:“长孙云淮不是为女色便可放弃底线之辈,这女人有点意思,世子可记得她的相貌?”
“这才奇怪!”齐瑕拍桌怪道,“京城中的女人,上到宫里娘娘,中间的小姐,下面的皮肉客,就算是各府里的姨娘,没有我不认识的,偏偏这一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又头发散乱,脸上蹭了泥,感觉是个美人,但看不清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