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向后扫视一圈,一眼就认出了提着个箱子的灰发中年人是仵作:“把手套给我。”
长孙云淮在旁边见她套上手套就要亲自动手把尸体给挖出来的驾驶,伸手就抓住了苏南锦的手:“这些事就让他们坐吧,你把口巾也戴上,不觉得难闻?”
苏南锦伸手试了下那淤泥的黏度,估计以她这具身体的力气干这活是够呛,便退到一边,示意县令带来的仵作过去,又对长孙云淮指了指自己的嘴:“当然臭了,你把嘴巴张开,和我一样用嘴呼吸,就没那么膈应了。”
长孙云淮试了下,果然如此。
苏南锦看了会,发现这里的仵作做活倒是很利落,便放了心,跟着上去帮忙。
不一会儿,尸体就被完整地从烂泥里挖了出来。
有几个衙役看着那和覆盖着淤泥的烂肉,想起中午菜里带的肉,没忍住吐了出来。
苏南锦被那声音吸引,转头过去看一眼,县令忙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儿几十年太平日子,平日里打架斗殴的事都少见,他们虽然是衙门的人,但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死尸。”
这番话,无非是担心这两位京里来的人疑心他们当地不作为。
苏南锦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听了这番解释,又看这位县令这样紧张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些滑稽荒唐的好笑:“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里治安好,是你们的功劳才对。”
忽而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刮过,把干黄的荒草全都压得伏倒在地,一股烂泥腥气夹杂着烂肉的臭味钻进所有人的鼻孔里,越发叫人觉得这片荒地毛骨悚然起来。
“恐怕又是要下雨,”那县令仰头望了望天,担忧地对苏南锦道,“二位大人,不如快些将这具女尸移到县衙里吧?”
苏南锦也闻到了一股要下大雨的味道,点头道:“你先命人将女尸送回去,带我勘察一遍现场。”
县令立即招手,命人小心将女尸抬到卷席上,又看着人把女尸小心抬起来,装到早就预备下的马车上。
长孙云淮从衙役手里拿过两个灯笼,递了一个给苏南锦:“时间这么久,别抱太大希望。”
这灯笼的光再大,里面也是用烛火照亮的,又隔着一层灯笼纸,光纤实在有限,她恨不得能贴在上面看。
如此来回仔细地看了一圈,的确没什么可说道的地方。
其实她心中也清楚,且不说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正如长孙云淮所说的那般,时间这么久,就算是有什么,以这里的环境来谈,也是难以发觉了。
“我刚才试了试,这里的烂泥黏性很高,”苏南锦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尸体埋在里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位置变动,找人把四周的泥都挖出来,加水用滤沙网过一边筛,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
县令在旁边听得咋舌:“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能向上面申请多发些赏钱吗?”苏南锦问长孙云淮。
县令和那些衙役,也都看向长孙云淮。
万众瞩目下,长孙云淮点头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