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苏南锦强迫自己冷静下去,眼神左右梭巡。
但这屋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拿来防身,或者说即便她拿来了,以她的力气,也完全阻拦不了这个恶鬼面具。
那恶魔抽出了佩刀,对着苏南锦的门面,高高地举起——
“你是齐瑕吧!”苏南锦骤然大喊,这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她的性命全在此一搏,声音大到院子里的树都被震掉了几片,“如果是你,你就想这么轻易杀了我吗?”
其实她也是在赌而已,赌齐瑕对她的,对苏南行的恨。
按照齐瑕这样的心胸,如果得罪过他的人落到他手里,那必然会像吃饱的猫儿折磨老鼠一样,折磨够了才杀死。
她这一喊过后再无任何响动,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苏南锦紧紧盯着面前的恶鬼面具,眼神似铁,毫不露怯。
“那你想怎样?”半晌,恶鬼面具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恣意玩乐的感觉,“苏大人是想被片三千六百刀慢慢死去,还是想玩玩车裂?也对,苏大人活着的时候如此荣光,死法也定然要和寻常人不同,这才能体现出苏大人的身份。”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语气低沉,像是从尖牙里上下发狠了磨着发出来的,叫苏南锦听了,觉得对面这是案板和菜刀摩擦间发出的声响,她就是在旁边看着的鱼。
一股悚然从后背窜起,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想杀她,恨之入骨地想杀她!
“苏大人,原来你也怕死,”恶鬼面具又开口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等长孙云淮回来救你吗?”
转瞬间,那恶鬼面具又提起了刀,两颗眼珠子从黑洞洞的面具孔内在苏南锦身上打量,像是屠夫在端详从哪下手比较好切肉。
苏南锦怕极了,她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又喊了第二声:“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从前你屡次出手,都不得逞吗?!”
这一下算是切中了齐瑕的极痛之处。
他在对付苏府这件事上,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败仗,吃了多少亲爹的责罚。
他对苏府的恨,多半也就源自于此。
而且在这长久的失败中,也让齐瑕对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可避免地起了疑心。
倘若不是有叛徒,如何苏府就能屡屡瓦解他的计策?
这着实令人费解。
苏南锦小心揣度着对方的心思,嘴唇勾起微笑:“我死了,但他还在,他还在,就能继续传递消息,你觉得……”
说到此处,苏南锦闭嘴,让这句话戛然而止,后面的无限可能性瞬间在齐瑕脑海中迸发。
他狠狠揪住苏南锦的衣领把她提起,两只眼里迸发出恼怒和恨意:“说!他是谁,向你们传递了多少情报!”
苏南锦其实根本不认识齐府的人,自然就无从说起如何编瞎话,她只是想拖延时间,便尽可能地和齐瑕谈条件:“我可以说,但是这个消息很值钱,甚至重要过于我命,你想要知道,难道不该先告诉我,你能给什么吗?”
恶鬼面具狞笑几声,把那把冰冷的刀驾到了苏南锦脖子上:“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查出来细作是谁!苏大人不愿一命换一命,那我也懒得与你消磨时间!”
对方眼里的感情做不得假,苏南锦看出那是下了狠心的,立即大叫道:“是陈羽!”
是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