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纤云自然是没有过人容貌,也没有厉害本事的,否则也不会在兵部侍郎府长期地做一个婢女。
但事实也往往就是如此,越是寻常的人,越是会被听着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引诱。
他们相信的并非感情,而是被那份巨大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齐世子,那也请你想想,倘若是你,此事过后便可摇身一变成为定远侯世子的妾氏,”苏南锦八方不动,淡淡道,“留在府中,将来不是作为小姐的陪嫁,就是配个小厮,世世代代做下人,还会冒着被定远侯世子记恨的危险,是你,你选哪条路?”
齐瑕被这一问问得语塞,当初,他也的确是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将那纤云哄得晕头转向为他做事的。
他的停顿已经说明了问题,苏南锦嗤笑一声,忽然感慨道:“哎呀,齐世子,你可知道,本官是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的?”
齐瑕翻眼看着他,俨然是一匹要吃人的恶狼。
“世子今日就不耻下问一回吧,”苏南锦笑道,“这人呐,并不是溺水后呼吸停止了就一定会死,有一定的几率,人是陷入了假死状态,心跳脉搏都没了,和死人没什么分别,但只要有人救得及时,还是能活过来的。”
难道那个**人没死!
齐瑕为自己这被勾起的念头骇了一下,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就算那个纤云没死,他也能说两人之间,就只是男女关系,根本不存在什么暗害姜飞星。
至于他下毒手,那也是因为纤云想要的太多,要做定远侯府世子的正房妻子,不然就要谎称她遭受定远侯府世子奸淫,败坏定远侯府的名声。
以他家的地位,这点事,人又没死,交些钱也就算了,还能反咬一口长孙云淮和苏南行,告他们一个逼证人做伪证,陷害齐府的大罪!
快速想过这一切,齐瑕又自信满满了。
“所以呢?”齐瑕阴毒地微笑道,“苏大人是想说,那个婢女没死,你们说有女尸是假的,是那个婢女告诉了你们这一切?荒唐!可笑!”
他义愤填膺地在公堂上咒骂,要是外人看了,还真要以为他蒙受了莫大的冤屈。
“苏南行,长孙云淮,你们两位可是当朝重臣,天下一二等的聪明人!”齐瑕讥讽道,“就凭一个婢女,就要定我的罪?证据呢?那哪天街上来了个叫花子,说我定远侯府谋反,你们是不是也要立马带兵灭了我定远侯府啊!”
长孙云淮冷若冰霜:“你再怎么抵赖也是无用,证据确凿,苏大人——”
“我也无异议。”苏南锦道。
两人交换了眼神,今日完全天亮之前,必要让齐瑕成为刀下鬼!
长孙云淮一拿死签,就要投掷出去,外头却传来一声响亮急促的:“圣旨到——!”
齐瑕眼珠一转,心底的那点惊慌彻底消散,得意洋洋地阴着脸向堂上二人微笑起来。
“怎么回事?”苏南锦被那笑看得心中一沉,隐隐感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