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锦瞅着眼前这位嬷嬷,心里直打鼓。
带过长孙云淮又带过福宁,这是两朝元老啊?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同一个奶娘带出来的孩子,性格差异能这么大。
“苏郡主毕竟不在宫里长大,又是从乡野小地来地,规矩不是很好,”福宁悠然说出心中盘算,“以后苏郡主每日上朝时来我这,宫门要落锁前再回去,福嬷嬷你就负责教她规矩,务必不能丢了咱们皇家郡主的威仪。”
福嬷嬷立即应道:“长公主您放心,我瞧着苏郡主也是知礼的人,经由老身一番调教,绝对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两个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把苏南锦看在眼里。
苏南锦在心里一算,天不亮就过来,到下傍晚才回去……就是高三生冲刺高考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吧!
“苏郡主,”福宁眼神收紧,问苏南锦道,“你有什么异议吗?”
她就是有,她也得敢说,敢说出来之后也得有用啊。
苏南锦摇了摇头:“没有。”
“那好,”福宁对福嬷嬷一挑眉毛,“福嬷嬷,现在就开始吧。”
苏南锦歪头看向福嬷嬷:“那……我要怎么做?”
“请郡主先走步,让老身看看,”福嬷嬷伸手向门外,“为了不打扰长公主,郡主正好就先走去院里吧。”
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走路也要被人看着,苏南锦抬腿向外走,几乎都要忘记人该怎么走路。
等到了院内,她心里没底地望向福嬷嬷,还没问出来如何,心底就是一惊。
福嬷嬷眼神精明,笑着的时候都显得很严肃,这一不笑,就显得更加可怕。
“……我走路的样子很难看吗?”苏南锦有些生怯。
福嬷嬷眉头中间挤出个“川”字,盯着苏南锦的腿连连摇头:“郡主,咱们女子走路讲究个八方不动,就是迎面大风吹过来都不能东倒西歪,走动时身上头上的玉珠绝对不能叮叮当当响成一团,您在家的时候,家中亲族和嬷嬷就没教过您?”
苏南锦瞅着福嬷嬷,心里瞬间有些厌恶。
满朝都知道苏南行家里只有兄妹两人,父母亲族早年间一概故去了,这个福嬷嬷也不知道是受了福宁的示意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久居深宫不闻宫外事因此不知。
“我家中只剩下哥哥,”苏南锦语气有些冷,“幼年时,亲族就一概不在了,嬷嬷倒是有,但我哥哥只想老后与我一同归隐,没有想到圣上垂怜,会赐封郡主,因此也不曾教过。”
福嬷嬷心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昨日福宁传召她过来,只说近来太后封了位郡主,但举止没什么规矩,命她去调教,却并没有提苏南锦家中的事。
福嬷嬷看着福宁长大,此刻也揣摩住了福宁的心思,对苏南锦歉意一笑:“苏郡主见谅,老身常年在宫中,真的不知晓苏郡主家中事情,并非有意出言冒犯。”
对方诚恳道歉,苏南锦虽然没有立即完全相信,但也不能不给这位老嬷嬷面子,便也客套了回去。
“老身方才瞧着,郡主的地盘倒是稳的,”福嬷嬷反复打量着苏南,“但是走动时,胳膊和腿摆动的幅度都太大,像个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