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势力彼此争斗,反而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俗语相反,是参斗的人心知肚明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而下面看戏的百姓却并不知道。
比如先帝爷在时,南边曾逢上几十年不遇的大旱,那个时候,朝廷里也拿不出过多的米粮保证人人吃饱,可定远侯就能在这个时候开仓赈灾。
人人都说定远侯好,十过家门而不入,驻守边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多看一眼,又心系百姓,是大善人,是天上的武神转世。
无论定远侯做的这些事里有多少真心,有多少作秀,但是结果就是如此,切实收到了利益的人,他们要的也仅是结果而已。
“你和我哥哥,再加上皇帝的名望,难道都敌不过定远侯吗?”苏南锦问。
长孙云淮目光沉重,并没有回答,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苏南锦心中着急:“那个于至察,果真就这么厉害?”
“从战报上而言,的确厉害,甚至在定远侯之上,”长孙云淮语气幽幽,“倘若战事再度不利,或许,我会和齐瑕一同怪帅出征。”
倘若到时候只能如此,那么就谁也别想独占功劳。
苏南锦看着长孙云淮,心里虽然难过担心,但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如果大喻灭了,那一切可就都完蛋了。
两人气氛沉闷地下了车,一个婢女远远地跑过来,察觉到气氛不对,又闭嘴退到一旁。
长孙云淮留意到她,招手询问:“什么事?”
那婢女脸上有害怕神色:“主子,陶姑娘又闹自杀呢。”
苏南锦问:“是陶雪陶姑娘吗?她经常闹自杀吗?”
长孙云淮一面带她向那处去,一面道:“是她,你见了她便明白了。”
等到了小院中,远远地就听见里面有女子哭闹的声音,听得人心里胆战心惊。
苏南锦跟进去一瞧,陶雪人被用白布捆在床榻上,嘴里也塞了根小木棍,饶是如此,人还在不断地扭动哭闹,看样子若不是那根木棍,她就能当即咬舌自尽。
陶老爷在一旁,也是记得乱转,看见长孙云淮进来了,连忙求救道:“长孙太傅,您看这……”
“伤到了没?”长孙云淮问。
陶老爷人也疲了,瘦了一大圈:“没伤到人,只是打碎了两个花瓶。”
如今陶雪身上的绷带已经都拆了,苏南锦远远地望了一眼,便知道这个“又闹自杀”是什么缘故了。
当初长孙府的人虽然把陶雪救了出来,但她身上脸上还是有烧伤,幸运的是并不严重,不幸的是烧过的面积很大,陶雪如今整个人脸上身上都是可怖的深红色疤痕,宛如厉鬼。
别说是女孩子,即便是个男子,一夜间发现自己变成了这副骇人模样,也是难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