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锦与长孙太傅皆上前行礼,福宁自然说平身,眼神掠过两人时,看长孙云淮的神色倒是比看苏南锦的还要不满一些。
宫女挪来椅子请两人坐下,又倒茶端果盘,苏南锦悄悄对长孙云淮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她记恨上你了。
长孙云淮并不在意,他向来也无所谓于与福宁关系的好坏。
台上那一红一白两个人戏唱得热闹,苏南锦却根本听不懂,也看不懂。仔细听了半天,才勉强听出两个人互相的称谓,一个是“英台兄”,一个是“山伯兄”。
原来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苏南锦一时间多心,毕竟这祝英台和她一样都是女扮男装,便暗暗地对长孙云淮一指台上,又朝指了指自己和福宁。
长孙云淮假装喝茶,垂下眼睫,那意思是让她稍安勿躁。
台上两个人还在书院里面读书,苏南锦欣赏不来,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她又想了想,假若以祝英台喻她,那福宁自然就是对应梁山伯,可是他们两个一男一女性别自然不对,要打比方也不是这么个比法,应当不是暗示。
福宁看得却很入神,眼神里带着消散已久的光,扭头对苏南锦问道:“苏郡主觉得这出戏如何?”
苏南锦没好意思说她压根没看懂,如常微笑着说了两句场面的应付话。
福宁一反常态,对苏南锦明媚地一笑,又带着些瞧好戏的模样,召来宫女吩咐了几句,便又怡然自得做坐定了。
那宫女一路向戏台后面而去,很快台上的戏就停了,两个人重新装扮上,又才上了台。
苏南锦留心听了几句,发现这剧情已经到了很后面,这会梁山伯已经爱上了祝英台。
还带这样的?
她刚想问长孙云淮,却见对方的脸色骤然一边,阴沉得仿佛能打雷下雨。
这样一来,苏南锦倒不敢多问了,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长孙云淮对她向台上一使眼色,压低嗓音道:“听。”
苏南锦不明所以,依言照做,只听得台上的梁山伯唱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那祝英台抬袖一挥,眼角一吊,端庄凛然道:“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苏南锦心中惊疑,这一出实在过于骇人,她骤然间就觉得耳朵上发热,似乎又无数人在盯着看一般。
她上辈子虽然不戴耳环,可穿越过来之后对镜自照时发现了自己有耳环,锦瑟给她上妆时也会给她戴上,她还自己用手摸过,那块完好的肉多了个小孔,揉弄间还能觉察出里面有空袭,感觉真是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