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因为自己的耳洞泄露了女扮男装的秘密,难道福宁也是借由此发现了,因此那日才会表现得那么奇怪,现在让人演出来警告她?!
苏南锦还在惊疑之中,长孙云淮却已确定了福宁的意图。
“这出戏,真是极好,”福宁得意看向苏南锦,“苏郡主,这个故事真是惊奇,这么戏本里的女子竟都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冒着欺骗皇族的罪名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还敢做女驸马迎娶公主,你说是不是啊?”
对方话说得这么明显,苏南锦心中的猜疑也落了实。
她还未开口,便听长孙云淮道:“长公主此言差矣。”
福宁自认胜券在握,斜一眼长孙云淮问:“哦?长孙太傅有什么见解?”
“古来女子若想读书,只得请先生在家中教授,更甚者需得请女先生。而以祝英台的学识,想要更进一步,唯有去一等的书院内求教。古来先贤大儒,有偷书者,有借阅者,有食三粥者,男子为了求学便可如此,祝英台又何错之有?”
福宁冷笑道:“这么说,为了求学,倒是什么事都能做了。”
“其实也不止是求学,”苏南锦插嘴道,“比如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为夫伸冤因而女扮男装考取状元的冯素珍,这些女子自然是违反了当朝律法,可也是情势所逼。即便是公堂之上,也讲究一个灵活取之,不可将所有罪犯一概而论。世道不容,她们行仁孝正义之事,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
一番话说得福宁自知无可辩驳,讥讽道:“苏郡主这番话说得好,想必苏郡主也是明理之人。那么本宫倒要问一问苏郡主,苏南行是下了冤狱,还是年事已高但朝廷要他去从军?!”
苏南锦非常意外,呆呆地看了福宁半晌,只是不说话。
“你说话啊!”福宁一拍桌子,怒道。
苏南锦一哆嗦,这才回身的模样,缓缓地张大嘴:“啊?”
她这副完全在状况外的模样,彻底惹恼了福宁:“你少在本宫面前装傻充愣!本宫问你,是给你机会,既然你不愿,来人,去把苏南行给我请过来!他要是昏迷,那就把他给我抬进来,本宫今日非要见到他不可!”
苏南锦诚恳道:“长公主殿下,臣女实在不知长公主为何有次一问。臣女既没有替兄从军,也没有考取状元啊?长公主如此,是在为难臣女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和长公主说话!”玉珠呵斥道。
福宁阴狠一笑,原本知晓欺骗她的苏南行乃是苏南锦假扮,她心中好受了许多。可眼看着这个态度,苏南锦和长孙云淮,分明是被拆穿了还想骗她,生怕她要对苏府怎么着呢!
“福宁,”长孙云淮沉声道,“你是在指责,苏南锦假冒大理寺卿苏南行吗?”
“正是,”福宁对他怒目而对,“怎么,你想帮着隐瞒?”
长孙云淮一笑:“那倒不是,只是你既要指责他,你可有证据?苏南锦现在毕竟是郡主。”
这样无所谓并且反咬她一口的态度,叫福宁更加火大,从前种种没撒出去的窝火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好!你们是打定主意要抵赖到底了。玉容,去把太后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