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便知道前半段是真的,后半段是为了逃避惩罚编纂出来的。
但两个人却都没有责罚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
长孙云淮挥挥手:“退下吧。”
那边写单子也要些时间,长孙云淮看着苏南锦,忽而道:“你哥哥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苏南锦抬头,这倒是说中了她的心事:“你怎么这么问呢?”
“从前脸上虽然不经常笑着,但两只眼睛就跟那看见鱼的猫儿似的,”长孙云淮伸手指指她两只眼睛,“现在,时不时地发呆了。”
从前盼着苏南行回来,在外面就盼着回苏府,可现在,她却觉得在长孙府反而更加自在一些。
“我的确有一些烦心事,”苏南锦敛眉,拨弄着衣袖外面镶的一圈毛,“只不过说出来让人听了可笑……我哥哥对我,不似从前那么好了。”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长孙云淮失笑道:“你哥哥有了嫂子,又是要成婚的,难免对你会疏忽些。”
对方安慰她,苏南锦心里的苦闷倒像是开了个口子,她望了眼长孙云淮的脸,话便止不住地要向外冒:“其实,不是这个不好。可能是我变化太大了,所以我哥哥对我有时候会……有些生疏,而且,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
这一番话,却勾起了长孙云淮另一件尘封已久的怀疑。
还是在盛夏的时候,他刚认识苏南锦,结合从前有关苏南锦的种种传闻,他也曾怀疑过,苏南锦是否被人掉了包。
但后面接触起来,这个人却依然在,做的事,也都是为着苏家,也没有什么和别的势力联络的举止,他这才将怀疑搁下。
想不到这份怀疑,现在又在苏南行身上重演了。
“你别怪你哥哥,”长孙云淮宽慰她,“你自己想想,以前你是什么样,现在你是什么样?”
“我知道,”苏南锦赶着打断他的话,“其实,换做我是我哥哥,他是我,我也会怀疑有人掉了包,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委屈,我心里知道,等日子久了,他会补偿我的。”
长孙云淮眉宇间染了几分怜惜:“其实,你大可以向你哥哥哭诉,或者闹一闹,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苏南锦喝一口茶,叹道:“我知道了,其实你这样和我说几句话,我心里就很宽解了。锦瑟几个和李妈妈虽然对我好,但这样的话,我是不能和她们说的。”
长孙云淮收紧了些手,心中颤动:“那么,我们之间是知己了?”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小心郑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更何况是从长孙云淮嘴里说出来,苏南锦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望着她的眼神很亮,还带着期待。
她心头也微微地颤动,知己这个词……似乎不适合她与长孙云淮,一个现代人,和一个古代人,而且,是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个人。
可是,似乎这个词又非常地合适,在这个世界里,与她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都是长孙云淮。
长孙云淮看她久久地不说话,担心是他唐突了,先道:“你别生气,我与你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