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手的钱还被扣了,懒汉急得要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脚长在他身上,心塞在他胸膛里面,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他毕竟算是你师父啊,”苏南锦引导道,“你们也相处了一些时间,他有没有说过以后的计划,或者提过什么相关的想法?”
那懒汉显出些生气的样子:“他当时收养了我们,说把我们当儿子和弟弟养,会看着我们成家立业,然后再教我们的孩子读书写字,这就是他的梦想。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就走了,和学堂里其余四个大人一起走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夕之间又都成了孤儿。”
“你要是说谎,可就一分钱也拿不到。”苏南锦威胁道。
也并不怪她心里怀疑,根据那群食客和店老板的说法,这位陈先生是个极有善心,也极有气魄和毅力的人。
在生死之前可以拯救他人,无偿收养这么多孩子,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梦想,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没有说谎!”那懒汉更生气了,“你们要是不信,就走吧,钱我也不要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我晒太阳的时间!”
长孙云淮想了想,又问:“只要你说实话就行。你刚才说,当时学堂里还有其余四个大人?他们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
“这我也不懂,就是关系比较好的街坊吧,”懒汉道,“反正他们肯定不是一家人,但经常在一起说话,看着感情不错,称兄道弟的。”
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五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彼此间感情不错的人,一夜之间决定一起离开呢?
就算是躲债,躲仇人,也不可能五个人同时要躲啊。
“那在他们离开之前或者之后,这里可否出过什么事?”苏南锦努力发散思维,“比如说,有什么陌生人来到这里找他们?”
那懒汉想了会,忽而道:“的确有。当时,有一对人马,个个凶神恶煞的,说是奉命来我们这里赈灾的,还由官府的人领着看过我们这里的人,好像是在清点人数。”
长孙云淮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那懒汉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已经忘了。
“拿着吧,”长孙云淮把半吊铜钱放到他手里,“还有一件事,你的儿子,我们想带走。”
那懒汉终于撩起头发,睁眼看了看苏南锦和长孙云淮,然后就又闭上眼躺了回去:“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带走就带走吧,小兔崽子偷吃的也不知道给老子送一份,养也是白养。”
苏南锦听了生气:“你养过他一天吗?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那懒汉丝毫不辩解,把铜板往怀里一踹,安逸地翘起二郎腿,继续晒太阳。
苏南锦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两人上了马,长孙云淮笑着逗她开心:“怎么为了别人的事这么生气?”
“当我多管闲事了,”苏南锦还在气愤之中,“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爹,连孩子的死活都不管,还责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给他偷东西吃!”
长孙云淮望着她道:“天底下有无情无义之人,但还是有情有义之人占多数。光是这镇子上,不就有两个大善人?况且,那孩子以后到我府上,也算有了好出路。”
苏南锦心里这才舒服了些,心道这些年的苦日子就算是那孩子的磨难了,但她想起方才那懒汉说的话,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等会,五个关系好的男人,二十多年前忽然失踪,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