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当年是秘密,即便宸贵妃人现在已经死了,那么秘密还是秘密,那些宫女为了命,想必也不会开口。
内务府的人正在分配开春分给宫里那四位新晋妃嫔的衣裳,苏南锦和苏南行刚进院子,就听间屋内有一高一低、一尖一沉的女子拌嘴声。
苏南行脚步一顿,问迎上来的内务府公公:“现在不方便?”
那公公陪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娘们身边的下人偶然有些摩擦,也是常有的。”
常有的。
苏南锦心里冷笑,小皇帝登基这几年,宫里哪有什么娘娘啊。
这样拌嘴的声音,至少在宫里消失了七八年吧。
“苏大人、苏郡主,您们二位大驾光临咱们内务府,想必是来查案的吧?您们有什么需要,只管说,我们内务府一定配合!”那公公谄媚道。
苏南锦瞅着他那张笑得比菊花还灿烂的脸,不禁猜测,若是待会苏南行把来意说清楚了,对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苏南行不想掺和后宫的事,正准备差遣小太监把内务府总管叫来,到别间屋子去问事,不想还未开口,在屋里吵架的两个女子就走了出来。
这两个女子一个身着藕粉色,一个身着浅紫色,服装式样相同,皆是一等宫女衣裳的样式。
两个人身后,还分别跟着两个与她们衣裳同色的小丫头,只不过衣裳的服制只是二等宫女的式样。
“皇上宠爱咱们德妃娘娘,太后娘娘先前也说咱们德妃娘娘自己和哥哥都尽心了,说让内务府多分些东西来。这些新料子,按照太后娘娘的意思,都得紧着往咱们宫里送。”
你淡紫色衣裳的一等宫女得意洋洋地说完,见旁边藕粉衣裳女子没什么反应,又咯咯笑道:“反正良妃娘娘平日也都是看书就行,根本也不爱出门,也见不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就不必拿什么料子做衣裳了吧!”
那藕粉色衣裳的一等宫女,也就是良妃的大宫女轻轻看了德妃的大宫女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气恼之色。
反而是良妃宫里捧着衣裳料子的小宫女不服气,还嘴道:“咱们良妃娘娘说了,腹有诗书气自华。只有肚子里没有笔墨的人,才约会在意外在的装饰!”
这下可算是冬天里捅煤窝,一下起了火。德妃的大宫女细眉一竖,怒道:“好啊!你一个二等宫女,也敢来驳我的话?良妃宫里还有没有规矩!胭脂,给我打她!”
良妃大宫女伸手一抓,便把那叫胭脂的小宫女扬起来的手腕给抓住了:“我们宫里的宫女不懂事,自然有娘娘处置。你们若是不满,大可让德妃娘娘来找我们娘娘,或者去向皇上、向太后告状都可以。大家都是奴才,谁也别低看了谁,谁也别不把谁当人!”
苏南锦隐约记得,当初选妃之后长孙云淮曾经说过,这位良妃,也就是左督御史的独女尹挽玉,乃是个博闻广识的才女。
而且这位尹才女,还和所有文人一样身带傲骨,若是别人谦和待她,她自回以十二分的谦和。可若别人以高傲来待她,那这位尹才女就有上万句的辛辣讥讽回敬。
今日一看,就连她身边的宫女,都很有一番傲气在身上。
“两位姑娘呦,”跟出来的小太监一瞅院子里的苏南锦和苏南行,登时浑身发麻,赶忙追出来低声道,“苏大人和郡主在这,你二位咱们还吵着呀?”
紫衣宫女不是没看见苏南锦兄妹二人,不过她是齐珏从家里带来的人,一直以来就以瞧不起苏府的人为信条,自然不会特地给苏家兄妹二人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