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行人在大理寺,乍然听鸣钟说苏南锦像是被什么邪祟魇住了,只知道呆呆地掉眼泪,谁问话都不管用,也吓了一大跳,抛下手头的事便向家里赶。
他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了,直接拉上鸣钟策马飞奔回来,到了家门口下马又是一路狂奔,连衣襟都跑歪了。
他着急,李妈妈一干人等倒是更急,看见他回来,就像看见救星般纷纷迎出去:“少爷!您可回来了,快来看看小姐吧!”
屋内苗薇薇正陪着苏南锦,看他进来,先使了个眼色。
苏南行的心神便稳了些。
“小姐没事,你们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苏南行回神先将下人遣散,“小姐只是心情不好,不想理人,这没有什么。”
从前苏南锦发起脾气来,还真是把门一关,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加上苏南行都这么说了,众人心里就都有了底。
李妈妈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小姐许久没这样,我们倒是忘了,这通惊吓!佛祖菩萨,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疯话,小姐长命百岁,一定长命百岁!”
苏南行令众人都出去,又示意苗薇薇出来到外室,留苏南锦一个人在内室。
“你们今天怎么了?”
苗薇薇急吼吼地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尽可能还原两人间的对话:“南行,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但是那位李公公一走,小锦就变成这样了。”
苏南行心里却是明白了。
他沉吟片刻,捡了最要紧的一条告诉苗薇薇:“目前可以证实,长孙云淮的确是杀害我们爹娘凶手的后代。”
苗薇薇短促地“啊”了一声,紧接着问:“那个老李公公是太后派来的,太后又是福宁长公主的长女,南行,这里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苏南行否认道:“太后的此次的目的并不在这里,不过,这对太后来说或许算是意外收获吧。”
“哎呀,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你们大喻当官的当太后的都不想好好当,非得要折腾来折腾去的呢?”苗薇薇记挂着苏南锦的状态,“那现在小锦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开心?”
苏南行想了想:“不必陪她,先让她自己大哭一场。人伤心,总是要哭的。”
这一点苗薇薇倒是赞同,他们南疆人崇尚自然,人开心就要笑,伤心就要哭,要是开心的时候哭,难过的时候笑,迟早会把人憋出病来。
“但是,小锦现在这样,真的不需要人陪吗?”
苏南行揽过她,带她出门:“放心吧,现在我们去安慰她也没有用。等她把第一波情绪宣泄出来,那个时候我们再来安慰她。”
苏南行又吩咐了海棠居的人不要去内室打扰苏南锦,只在外室守着便好。
时间分秒过去,很快便是月上枝头。
苏南锦靠在床边,心痛得无以复加。
长孙云淮,竟然真的是苏家仇人的后代。
她该怎么办?
大喻和漠北,固然是有国仇,但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并且两国开展,罪在国军,臣子和百姓是无辜的。
可是……可是……
苏南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时她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看着父母都被杀死。
那个凶手的后代,机缘巧合下变成了她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