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锦揉了揉耳眼位置：“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因为这处破绽被你识破了吗？我也得吃一堑长一智啊。”

第一次见面，是在荷花池中。

长孙云淮勾唇一笑：“不。”

“不？”苏南锦奇怪道，“那你是从哪里发现我是女扮男装的？”

哪个男人会有那么柔软的胸部。

长孙云淮一笑，并不说：“你怎么假冒苏南行接我出来，发生了什么？”

要说到正题，苏南锦就觉得心情沉重地要把她压垮。

她简略道：“佛莲是齐家的人，齐府要陷害你，太后知道佛莲的身份，顺势想先除掉齐家，再借宸贵妃之子的身份除掉你。”

聊聊几句，长孙云淮却已将前因后果联系了个大概。

他早已知道，太后视他做除了齐家以外的第二大威胁。

只是他并不知晓，原来太后想要杀他，惧怕他先皇之子的身份更胜于他在朝中的人心和才华。

在他心目中，虽然太后当初没有对自己的母妃有所照拂，但他仍然把太后当作自己的姑妈来看待。

辅佐小皇帝，也是尽心尽力。

于他自己而言，他亲自教导喻玄乐，看着小孩长大，一点点地进步，又知道喻玄乐是自己的亲弟弟，感情便更是深厚。

所谓长兄如父，或许正是如此。

思绪回拢，他含笑问苏南锦：“这么说，你是冒死救夫婿了？”

苏南锦再也扯不出丝毫的笑意。

“小锦，怎么这么不开心？”长孙云淮伸手要摸她的脸，却落了个空，“小锦？”

苏南锦垂着眼道：“除了你的案子，我还查到了你母妃当年的案子。”

长孙云淮脸色变了变，将手放下，唇线微紧：“说出来。”

“你母妃当年，并不是被亲生父母所遗弃，她是被她的家人和皇上联手，送到了吴家，让吴家养大，为的就是让她有个合法的身份入宫为妃。”

“你母妃的家族，其实就是当年为先帝暗中做事的那户人家。宸贵妃得宠，是因为先帝爷需要这个家族为他做事；后来宸贵妃被废，你有爹不能认，是因为这个家族不知道为何得罪了皇帝，被灭了满门。”

她还挂心着长孙云淮会承受不住打击，担忧地望着他。

但长孙云淮听罢，只是轻轻地勾唇一笑：“原来是这样。”

苏南锦诧异道：“你……”

“其实，我也调查过这件事，”长孙云淮语气里带着无奈与释然，“或许你觉得，我无法恨先帝，很无情，很对不起我母妃，但如果你生活在宫中，或许会和今天的我一样。”

“在刚知道这件事时，我不能够接受是我的父皇囚禁折磨了我母妃一生，认为先帝对母妃，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也怨恨过他为什么不干脆逼我母妃堕胎，让我不必因为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因此有情，也不必得知真相因此有恨。”

这样爱恨纠缠的心态，不正是她现在的心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