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云淮紧张道:“你认得此人?”
苏南行垂眸,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年哪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所回忆的绝非好事,因为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此事必然事关重大!长孙云淮暗想。
片刻,苏南行才吐露真相:“此人乃是漠北人。”
就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内,他曾在一家客栈和苗薇薇吃饭时,这人与同伴上楼时说话恰巧被桌子靠近楼梯的苏南行听见了。
那人说一嘴流利的漠北话,在大喻和漠北关系向来紧张的背景下,一个人能够说出如此流利的漠北话,还和定远侯府私养的军队有关,那么此人便绝不可能是单纯地精通漠北话而已。
此刻,长孙云淮心中浮现出与苏南行相同的答案。
定远侯府,恐怕不仅仅是想要推翻喻家,取而代之。
他们还想通敌叛国!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霎那间心神相交。
“你那边筹备得怎样?”苏南行问。
“人证物证俱全,”长孙云淮道,“你想怎么做?”
苏南行忖道:“看来对方必然是要反,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事不宜迟,动手吧。”
长孙云淮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个人:“务必让皇上小心。”
这么多年下来,纵然喻行远因为太后和自身地位的影响,对他有所戒备,但他心中对喻行远始终赤诚一片。
即便是他走到今日,朝中保皇党派都以他为首,只要他一声令下,必会有人愿意跟随他,他也当真没有动过丝毫反心。
苏南行看了看长孙云淮,他亦有手足,这份苦心于他而言也是感同身受。
“好。”
“多谢。”长孙云淮神情郑重地抱拳。
苏南行漠然:“我这么做,无非是希望百姓安宁、天下太平,你不必谢我。希望你也能保全自身,我们两家之间,还有一笔血仇尚未清算。”
长孙云淮一笑,纵身离开。
当夜风雨大作,直到第二日,阴云也未散去,整座京兆城都覆盖在黑云之下,云层里隐隐透出闪电光亮,显得压抑又可怖。
苏南锦临窗而坐,满鼻都是雨水和泥土的腥气。
她记得先前读书,曾经有个人物说过,下雨天是流血的天气,现在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血水和雨水,都是如此腥味扑鼻。
朝堂之内,百官列位,烛火摇曳。
苏南行双手捧笏,出列高声道:“皇上,臣要弹劾定远侯府两大罪!其一,定远侯世子收买紫檀宫首领女官,命其自尽以诬陷当朝太傅长孙云淮。定远侯世子收买宫婢、诬陷朝廷重臣,此乃罪一。“
”其二,去年秋天时由微臣所审理的京中贵女连续离奇身亡案,微臣发现其实另有隐情。因为部分涉案人员畏惧定远侯府的威胁,做了伪证,导致微臣推断失误,此案隐情与定远侯脱不了干系。他有重大嫌疑,且干涉此等重大案件,此乃罪二!”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