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舟许是渴久了,半昏半醒间把一叶水喝了个干净。
“够不够啊?”苏南锦留意到他起皮的嘴唇,喃喃自语,忖度着要不要再去倒点水来。
但是昏迷的人喝太多是不是也不太好?
万一要上厕所但是又醒不过来,岂不是会尿裤子?
昏迷中的沈兰舟似是为了避免尿裤子的尴尬,特别给力地倏然睁开双眼。
“啊!”苏南锦惊叫一声,猛然向后摔了个屁股墩。
沈兰舟第一时间伸手要去搂她,可惜肩膀和后背的伤都很深,这一动没能拉住苏南锦,反而把自己身上的伤口扯得再度裂开。
“嘶……”
苏南锦摸摸自己可怜的屁股,也顾不上疼了,急忙扑过去关心对方:“呀,又渗血了,伤口裂开了吧?”
沈兰舟皱着眉头,声音倒是听不出异样:“有药吗?”
“有!”苏南锦迅速从包袱中翻出小瓶,拔出塞子看着他。
沈兰舟和她大眼瞪小眼。
“脱衣服呀!”苏南锦语出惊人。
沈兰舟震惊得看她,然后不自然地偏移视线,低咳一声:“多谢姑娘,沈某自己便可。”
下一秒苏南锦的手就在他眼前挥了挥:“诶,你不是忘记我是谁了吧?你还救过我的命,你忘了?”
沈兰舟摇头:“不。只是你毕竟是个女子……”
“我都没嫌弃,你唧唧歪歪什么啊!别磨叽了,快脱!”苏南锦盯着他肩膀上已经染成鲜红色的绷带,语气也不由得严肃,“你看你都流了多少血,背上的伤你自己怎么上?医者仁心,管他是男是女。”
沈兰舟略略迟疑,他后背作痛,的确是自己无法触摸到的地方。
“那就劳烦姑娘了。”
苏南锦点了蜡烛,扶赤裸身上的沈兰舟到废弃的朽木桌旁坐下,伸手仔细地给他解下绷带。
他身上的伤大多是刀伤,危险的是大多都很深,伤口两边的肉因为雨水而发胀外翻,已经是重度发炎的状态,看着很是吓人。
沈兰舟能看见肩上的伤口,便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苏南锦拿镊子拍掉他的手,然后夹着棉花在酒中浸浸,提醒道,“会疼,你忍着点啊。”
沈兰舟轻笑:“这些刀伤都受了,还怕酒吗?”
苏南锦小幅度点头:“那就好。”
说话间浸酒棉花上了身,她手既快又稳,很快擦干了渗出的鲜血,准备给人上药。
但眼神一瞥见,她又发现伤口里还有些颗粒状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