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离开了!”一想到楚云锡在那里面躺着,我便心如刀割,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救出他,“我不跑了!你别杀他!你别杀他了!”
不过这一次他好似铁了心,就连我他好似都不屑看我一眼。
“洛殷离!你说话啊!”我哭得簌簌发抖。
他重重地闭上了眼,凝重的脸色无不昭告着他的怒火。
“以前是我心软,泱儿,这一次我明白了,只有断了这个念想,你才会永生永世都不离开我……”
“什么……”我一顿,便听见了他掷地有声毫不留情的声音,“动手!”
动手?
我大惊失色,踉踉跄跄地跑去,幸好门没有被锁上,我一把便推开了门,不顾一切地扑到了云锡的身边,这才看清楚里面那铁板旁放置的东西。
几大碗清水,和一叠和人脸差不多大的黄宣纸。
黄宣纸是比较廉价的一种纸张,简单粗糙,皇宫里从不用,只是民间拿来书写的一种纸张,不过它若出现在牢房里,就不仅仅是纸张这么简单了。
我从小在宫中长大,虽然父皇宠她,可我还是能道听途说些先朝早已被废弃了的酷刑。
而眼前的清水和黄宣纸,无不把我的思绪瞬间拉回到过去。
至于车裂、腰斩或是凌迟这样的酷刑我都觉血腥无比,只有水刑这一刑罚让我记忆尤深,让犯人平躺着,头稍微向下仰一些,然后将一张黄宣纸浸透,铺在犯人的脸上。
那湿了的黄宣纸便像是浆糊,一层铺上后,便再来一层,一层又一层,在犯人的脸上逐渐叠加,而那一层层湿了的黄宣纸便会像浆糊似的紧紧贴在犯人的脸上,让他逐渐喘不过去来,在窒息的情况下犯人便会急促呼吸,所有的水便会顺着口鼻进到了体内,最后犯人会因窒息而死,但与寻常溺死不同,这样的方法更加漫长、更加痛苦、更加让人绝望。
可是这样的刑具如今怎么还会出现在现朝的大牢里?还是说——这样的刑具从来都没有被废除过,只是藏在了黑暗之处,有朝一日还是会用在犯人的身上。
“水刑……”我瞪大眼,喃喃着,一把推开云锡身边站着的两个太监,用刑之事卑劣阴暗,向来都是太监所做,“别碰他!滚开!都别碰他!”
本已经拿起一张黄宣纸的太监被我推倒,许是洛殷离并未有任何吩咐,他们两个便讪讪地退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