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养了一只小狗没几天就死了,现在他还伤心着,真希望小狗还能回到自己身边,再说这个老大还会请他吃东西,练练字也没有什么不好。
追云这时才惊觉,大人这是在安插眼线呢?
难怪大人不去花仵作家,反而非要和他儿子打好关系。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另一边,花月收到儿子的书信很快也赶了回来,进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冲入了睿儿房间,可面前的一幕却是让她傻了眼,帷幔飘摇的床帏里一个男子平躺着,书案上还留着睿儿的书信,娘亲,我买的爹爹,你还满意吗?
她把纸条拽在手里,就像把那不肖儿子捏在手里一样,偏生这小子还不在现场,真是无处发泄啊!
深呼吸一口气,抬脚来到床边,掀帘一看,眼眸瞪得更大,这......不是让县令大人都惧怕的人物,祁玉吗?这小子竟然敢。
伸手探了探脉搏,幸好,这没良心的玩意儿还知道投放迷药,不然她这穿越生涯怕是到头了。
接下来,经过一番考虑,她果断的把人背到了当地驿站,主要是之前她得知他就宿在驿站里,如此也不算唐突,最后再给他嘴里塞入了一颗类似醉酒的如意丸才算大功告成。
大人……。”恰巧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花月面色一怔,一双眼睛先看看摇晃的门扉又看看一脸绯色,正睡的死沉的祁玉,当下便有了主意。
“滚开!”
追云听闻的呵斥声,一个激灵退后几步,好大一会,愣是连门都不敢触碰,只得在院子里踱着步,顺便回想大人那句话的含义。
忽然他眸色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一次他再也不顾及大人是否会生气直接推门而入,毕竟大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可是面前的一幕倒是把他吓得张大了嘴巴。
薄纱飘荡的床桅里,一个女子装扮的人正趴在床头呕吐,那面色潮红的很不正常,一看就是喝了酒,追云傻眼,原来大人真的有秘密,难怪刚才会生气,可大人不是说去会花仵作了吗?怎么会喝花酒,还带女子回来呢?这还是他认识的大人吗?
呜呜……
他内心都要哭了,不知道他再次撞破大人秘密,大人会怎么惩罚他,如今还好大人不在,还是赶紧溜了才对。
“追云……。”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面色僵硬的回身,正组织着怎么回答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奇怪的是他逡巡一圈也没有大人的身影,直到目光重新锁定面前的女子,他试探性的喊道:“大人。”
祁玉淡淡应声,追云看着迷糊的他,心肝颤了颤,这到底是哪个混蛋欺负他家大人,想想他家大人堂堂一个男子,再不济也没有穿过这么花哨的女装啊!
这样一想,莫非是花仵作干的,如此说来之前那声滚开也是花仵作的杰作,只是大人这般,可想花仵作有多狠!
为了怕人发现,伪装自己,竟然换下了他家大人衣服,这人可真的人不可貌相,行为卑劣的和他儿子有一拼,可真的有其子必有其父。
相识多年,祁玉一眼就看出了他对他的关心,半撑着身子,一字一句的道:“山水有相逢,我们肯定会再见。”
追云无语,大人这是要和花仵作死抗到底了,不是说好收了他吗?
“大人。”
祁玉摆手,“你放心,我不至于个他一个小仵作置气,明天我们还是去宫里述职。”
此时的花月已经大摇大摆的扮做祁玉出了驿站,最后回到家再严厉的教训了睿儿,警告他再给自己找男人就把他逐出家门,睿儿虽委屈,想要解释,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爹而已,可迫于威压只得含泪答应,随后她才回清水县,一如往常的验尸,探案,直到临近年关,她的工作才得了几分清闲,李绵见状连忙提议回义庄看看,花月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李叔是一个皮肤黝黑,蓄着小胡子的老年男子,常年来身体也是不好,所以她也会主动请缨帮忙,不过李叔也会给报酬。
偌大的停尸房空荡荡只有她一人,帷幔飘摇,光影暗淡,就算忽略架子上摆着整齐一致,覆盖着白布的尸体,这里也充满了一种阴冷骇人的气氛,不过对她这种以前经常接触尸体的人来说,这些不仅不骇人,反而觉得亲切。
这里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所以选择的地方也是精心准备,她刚才跟着李叔进来的时候也是跟着他一路走,才知道这里是向地下深挖的一层,所以这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也就是刚才入口倾泻下来的那一缕光。
她摸索着前行,点亮一根蜡烛,一灯如豆,却恰巧驱散了些室内的阴寒,增添一点暖意。
净过手后,带上自制的口罩与手套,取过一个灯盏,借着微弱的橘光,她轻轻的揭开白布,入眼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那样子,应该是死去多时,尸体的脖颈处已经出现不规则深紫色尸斑,她看了看边上的名牌,上面姓名一栏写着姜吴氏,籍贯越与县未秖乡,她首先上了一炷香,表示尊敬,而后虔诚做礼,“吴姐姐,我是新来的收敛尸,现在就要帮你打扮漂亮,明天你家人来接你时也会欣喜。”
话落,她为姜吴氏净了面,熟络的拿出妆盒,开始给姜吴氏上妆,一边还热情的攀谈,比如吴姐姐我觉得这个胭脂用在你脸上可是把你的气色都提升了。
做完一切,身体已经精疲力竭,她寻着来时的路,再找到李叔来查验成果时,天色已近黄昏。
“不错,明天你继续来吧!”李叔摸了摸胡子,一脸赞许,而后看向她一脸疑惑,“不知祖上可有人从事过相关事物。”
她抿了抿唇,可是不敢直言,只好谎称,“在下父亲以前做仵作时,我常帮忙打下手,可是直到去世,我也只会些皮毛,如今這般倒是让李叔见笑。”
她说的并无虚言,虽然她口中所说的父亲是在她们母子罹难的时候救助他们,她所认的义父,可他以前确实做过仵作,只不过年老了,身体不行,便歇业了。
李叔温和一笑,“贤侄勿怪,刚才得罪,主要是怕你一文弱书生,嫌弃這又脏又累的活。”
她也假意赔笑,“无碍,人之长情。”
说完就要告辞,不料这时李绵跑入,“爹,今晚有人来义庄闹事。”
义庄的差事本就清苦,薪资又少,她既然得了李叔的报酬,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必然也是义愤填膺的跟着他们父女两一起。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已经黑幕般的天空,来人大约二十多人,穿着都是一般老百姓服饰,其中为首的几人却是穿着一身孝服,淡淡黑烟从火光中蔓延开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火油燃烧着的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