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司马瑜所说,这确实是一张地图,只不过与他们平时所见的地图不同,不仅仅只是文字和所用的符号不同,就连画图方式也大不相同。一般的地形图会将地势以及周边的环境,如山川河流等标注的清清楚楚,而这份地图,除了奇怪的文字和符号以外,仅仅只有少量的几条曲折的线条,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细究起来,似乎用随军笔录来形容这张所谓的地图的话会更符合这张地图的性质。
君彦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太祖皇帝的字迹他曾经是见过,这张地图上的字虽然都不是常规字,但是却能看得出来那笔峰和穹劲的力度确实是出自太祖之手,只不过放眼整个天下,这样奇怪的字体和符号他还是第一次见。
卓尘风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只觉得那几条曲线更像是太祖想试试毛笔好不好而随手乱画的,说不定所谓的兵力布防图只是后人一厢情愿的猜测,或者是说书的人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而故意编造出来的,否则这乱七八糟的线条还有那不知是文字还是符号的字体是什么鬼东西?
“王爷可看出什么来了?”见两人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司马瑜得意地问道,君彦卿就算再惊才艳艳又如何,这世间东西总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卓尘风,凤九几乎可以预料那张所谓的兵力布防图必定不是什么常规的地图,否则凭君彦卿的学问以及不败战神的名号,又怎会看不懂区区一张地形图。敛了敛神色,凤九起身笑道,“四皇子又何必急于一时,想必王爷是见到先祖遗物,心里多有感慨罢了。”
顺手拿起茶壶,凤九走过去为君彦卿重新倒了杯热茶,目光落在那张不大不小的地图上,只一瞬间便如遭雷击一般差点石化,所幸她反应的够快,才没有当众出丑。
察觉到她的异样,君彦卿抬眸笑道,“阿九不如过来一起看看,先祖的遗作可不是人人都能有幸看到的。”
凤九依言上前,目光在那些熟悉却又十分久远的字迹上淡淡扫过,情不自禁地说道,“麒麟路,望川河,大别山......”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一惊,司马瑜更是难以置信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凤九,没想到这位看似娇弱的闺阁少女竟然看得懂这么特别的文字和符号?心里不禁对这位未来的璟王妃更多了几分探究。
“阿九。”君彦卿的声音温软有力,看向凤九的目光却多了几丝柔情。
当年太祖皇帝君临天下之前,率领过的战役不计其数,凤九所说的三个地方太祖确确实实都到过,而且还在那里留下了最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望川之战,难不成这幅图正是当时太祖情急之下所书?
凤九回过神来,淡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隐约记得赫兰真将军的《驭兵之法》上曾提到过这些地方,就顺口说了,王爷不必当真。”
“阿九看过《驭兵之法》?”
“难道很奇怪吗?”而且她院子里的还是赫兰真将军的亲笔书稿,不是后人盗印的。
看着凤九那不以为意的笑容,要不是碍于客人在场,卓尘风简直要跳起来为她鼓掌了,连《驭兵之法》都看过,这位凤大小姐还真是一鸣惊人啊!
当然,凤九所谓的只是随口一说,在场的人可不会真的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的。但谁也不是傻子,四皇子自然也知道凤九只怕是因为他在场,所以才闭口不言罢了。
将地形图重新折好放进锦盒里,凤九有些失望地叹气道,“让四皇子失望了,不过小女听闻当今圣上自幼便学识渊博,是难得一见的圣主明君,四皇子刚才也说要将此物献给皇上,兴许这才叫相得益彰珠联璧合。”
那些拼音外加英语以及前世在陆军作战指挥中才能看见的特有标志,她敢断定那位绝世之才的太祖皇帝和她一样都来自另一个世界,反正这张图就算落在蛮夷人之手以及当今皇帝之手也如同废纸一样,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司马瑜看着一派从容的凤九,扬声大笑道,“不愧是未来的璟王妃,大禹皇帝内定的天家之人,今日小王有幸一见,真是荣幸之至,王爷好福气。”
“四皇子谬赞了。”凤九行礼道。
“如此......小王便告辞了。”
“且慢。”卓尘风懒懒地招手笑道,“刚才王爷说了,四皇子来者是客,怎好让四皇子空手而归,来人啊,将礼物带上来。”
不多时,几名被折磨的皮开肉绽的黑衣人如同破布般被人扔在了门口,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丁点的气息,仿佛死物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一眼望去更像是一滩烂泥。卓尘风慢条斯理地走到那一团‘人’面前,脸上充满了成就感,支着下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也不管司马瑜的脸色阴沉的有多么恐怖,嘻笑道,“不知四皇子对在下准备的礼物是否满意,这些人可是经过在下悉心调教过的,可听话着呢,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让他往南他不敢往北,四皇子要不要试试啊?”
那可不是听话吗?骨头都断了,他们能反抗才怪。司马瑜的脸色早已气的铁青,这些杀手正是昨天晚上他派出去的那一群人!原本他今日过来就是带着打探的心思,想看看这位璟王到底是不是如外间传言的那般已经病入膏肓,再顺便打一打璟王府的脸。可是此时看来倒是他落了下风,璟王不但好的令人抓狂,还将他派来的人折磨的不成人形,这是在光明正大地打他的脸呢!
“试就不必了,如此,小王多谢,告辞!”
仿佛没有看到司马瑜那双阴戾的眼眸,君彦卿不怎么在意地笑道,“四皇子慢走,陈管事,替本王送送四皇子。”
看着一行人怒气冲冲地抬着几个彪形大汉甩袖离去,卓尘风毫不避讳地哈哈大笑起来,能把司马瑜气的当众变了脸色,这可比在地牢里折磨十个死士来的还要大快人心,想想就觉得解气。这次就当是给司马瑜一个警告,也好让他知道知道璟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王爷,可以借用一下笔墨纸砚吗?”在脑了里飞快地将那张兵力布防图仔细回想一遍,趁现在记得还算清楚,她急需要纸笔将地图画出来。
君彦卿没有多问,立刻命人去准备了,随后看向凤九笑道,“本王倒是记得图形的画法。”
“那正好,王爷负责画地形图,我来标地点。”
两人一拍即和,卓尘风却是一头乱麻感觉自己有点插不上嘴,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人道,“你们真的记得那乱七八糟的地图和文字?”他记得两人没看多久啊,这记忆力也太惊人了吧!看着两人连个眼神都没赏给自己,卓公子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嫌弃的感觉,果然和聪明人在一起,他卓大公子就是个陪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