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地有声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不由的一怔,皇上说的如此郑重其事,莫非所言不虚?
大臣们纷纷面露喜色:原来太祖留下来的兵力布防图并没有丢,只是送给了当年与他一起打江山的李丞相。真是太好了,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心邻国先一步找到兵力布防图,然后给大禹造成困扰了。
凤清由一惊:送给岳家?他怎么不知道?
司马瑜轻嗤:当本皇子是傻子吗?皇家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当时实力相当的臣子?开什么玩笑!
魏玄祁皱眉:兵力布防图还在大禹?难怪父王派了数以千计的暗卫去寻找也没有找到半点下落!
凤九则与君彦卿对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皇上,你不祸水东引会死吗?若她当场反驳,不给皇上留颜面,恐怕等宴会散去,她的小命就不保了,若她点头同意的话,以后丞相府和璟王府恐怕再无安宁之日了吧。
“皇上不愧是真龙天子,这些秘闻臣女只在幼时隐约听先母提起过此事,只是当时臣女太过年幼,实在是想不起来先母说了什么,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是满意,他自然不会去责怪一个当时还是个无知孩童的凤九,朗声笑道,“凤大小姐多虑了,朕又不是昏君,怎么会怪你呢?不过丞相,当年先夫人出嫁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红妆,不如回去看看有没有这幅兵力布防图。”
凤清由诚惶诚恐的行礼道,“微臣遵旨。”
抬起衣袖擦了把冷汗,先夫人当年的嫁妆礼单他是看过的,确确实实没有太祖所赐的这幅图,皇上有此疑问难不成以为他藏私?
见君令贤毫不在意地将锦盒推到一边,司马瑜皱眉道,“小王真是该死,竟然误将囫囵当至宝,还请大禹皇上见谅。不过这幅图确实古怪的很,既然此图并非真正的兵力布防图,那便不算是什么珍宝,不如传阅各位大人一同鉴赏,看看是否有人能够解开这道迷题,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唐公公,拿给各位爱卿看看吧。”
当唐公公捧着那幅神密的虎皮图走下大殿的时候,所有大臣都围了过来,在坐的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大才子,最不济的也是个进士,特别是那些资格较老的大臣,一向自侍清高,很想见识见识四皇子口中所说的难题到底有多难。
只是,当他们看完以后,一个个又捋起胡须装模作样地说道,“卓老国丈乃当世大儒,还是请老国丈鉴赏一二吧。”
将丢脸的事理所当然地推给别人,自己则心安理得的坐回原来的位置看戏,果然是好算计,和他们的主子君莫萧的人品真是同出一脉啊。
卓老国丈看了一会儿,也不卖关子,直言道,“皇上恕罪,老臣无能,看不懂这画上的意思。”
“无妨,岳父大人言重了。朕以为或许这幅画是有心之人故意设下的迷魂阵,不解也罢。”
司马瑜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拉璟王府下水的机会,笑道,“小王听闻璟王出事以前可谓是南征北战,对大禹的地形最为熟悉,皇上何不请璟王看看呢?”
“四皇子此言差矣,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率领过五十万大军镇守西北,可谓是军功累累战绩卓著。若论起大禹地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朝还有谁能比皇上更加了解自己的国土,四皇子三翻两次提到璟王,不知是何用意啊?”
卓老国丈义正言辞的指责,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北狄四皇子就格外留情,放眼整个大殿,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胆量敢直言不讳的和北狄皇子叫板?老国丈一生为国,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奸佞小人霍乱朝堂。
被他疾言厉色一顿批评,司马瑜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不敢对卓老国丈如何,皇帝的那声‘岳父大人’就足以让在场的人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哈哈哈哈,岳父大人过奖了,四皇子,咱们就不要说这些伤神的事了,还是看跳舞吧。”
大殿里再次响起丝竹之声,凤九坐回自己的位子,眼角的余光看见皇上正面色阴沉地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反观屡次三番被人挑拨的璟王,反而面色如常的饮茶,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大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和董清妍说了几句,便带着珠儿和珏儿悄悄的退出了大殿。晚风清凉,让原本有些肿胀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耳边仍能听见丝竹之音不绝于耳,凤九叹了口气,向回廊的尽头走去。
只是才走到转角,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偏殿内传来,那声音才刚刚发出就瞬间戛然而止了,显然对方的嘴巴被什么东西捂上,或者被打晕了之类的。
凤九停下脚步,看了眼空寂的四周,发现此处竟意外的无人看守,实在是太反常了。像神武殿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重兵把守,今天又逢皇上在此举行萧王大婚的晚宴,更应该加派人手才是,怎么会连个守门的护卫都没有?
“五皇子是癫痫病发作所以才导致口吐白沫晕了过去。”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偏殿响起。
“你们......你们放开五皇子,他没病!”听声音像是特木勒身边的那个小侍从。
“堵住他的嘴巴,把他带到后面,别惊挠了五皇子休息。”是卓尘风吊儿朗当的声音。
凤九莞尔一笑,看样子这位五皇子得罪了某人,正在被那个记仇的家伙报复呢!不由地替这位五皇子感到惋惜,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君彦卿,难道他出使大禹就没人告诉过他千万别招惹这位‘伪君子’吗?
“王太医,你确定没有诊断错吗?五皇子只是得了癫痫?”卓尘风摩挲着下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又道。
王太医一时有点懵,看见一身华袍的俊美男子手上突然多出的药瓶,才恍然大悟道,“老臣还没说完,五皇子不仅有癫痫病,精神也有点失常,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才导致的。”
卓尘风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门外隐约浮动的身影笑道,“原来如此,难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敢招惹嫂夫人,本公子就说嘛,他哪里来的胆子。”
说完,将药瓶打开,倒了几粒药丸在手里,顺势给特木勒服下,满意地笑道,“这个药对精神失常的人最有效,本公子寻了多方神医才得到的,今天就免为其难地送几粒给五皇子吧,谁让他是我们大禹最尊贵的客人呢。”
“卓公子果然心善,相信五皇子吃了这神药以后,病很快就会好的。”
听着两人一唱一喝,珠儿差点笑出声,要是这位五皇子还醒着的话,恐怕已经被气吐血了吧。
“珏儿,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人来的话适当地提醒一下里面的人。”凤九轻声吩咐,对于卓尘风如此胆大的行事不敢苟同,看来这位五皇子实在是太招人恨了,连出宫再收拾他这么点时间都不愿意等,果然是应了那句:善有善果,恶有恶报。
沿着回廊一直走很快到了一处四角盘龙的湖心亭,本想着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可是事与愿违,主仆两人刚想坐下休息,顺便欣赏欣赏这皇家园林的壮观景象,突然,一道身影破空而至,紧随而来的是一道凌厉的掌风!
凤九眼疾手快,一把将珠儿推到身后,同时手中瞬间多了几枚银针,在那人还没来得及近身之时,唰的一声,几道银光直直的射向黑衣人的掌心。
由于距离很近,黑衣人不得不及时收回掌风,并且迅速旋身才堪堪躲开那如雨点般疯涌而来的暗器,冷笑道,“还有多少,都拿出来吧,老子就不信你没有用完的时候!”
在如此守卫森严的皇宫也敢如此嚣张,是后台太硬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凤九冷笑道,“你确定自己能等到我用完暗器的时候吗?”
看着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狡黠,黑衣人突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
话音未落,只听嗖嗖几声,一支寒光凌凌的长剑正稳稳的架在他的脖子上,黑衣人脊背一僵,不敢再动弹半分。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试图转身,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刚准备付诸行动,那柄长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猛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秦煜懒得跟他废话,看向凤九道,“王妃,这个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让王爷看着办吧。”懒得多看黑衣人一眼,凤九看向湖心淡淡道,皇宫里的气氛真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实在不愿意去想,就比如说现在,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人,要么武功出神入化,要么有高人指使,显然这位的武功还达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么就是有人指使了?
“是!”
啪啪两声,黑衣人瞬间被点了穴道晕了过去,秦煜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一手拎起黑衣人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