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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晴

把人送到医院后, 宋余杭怕她一个小孩搞不定,又跟着办完了入院手续,还垫付了医药费。

医生坚持要亲属来一趟, 简常念没办法, 只能跟林厌借了手机, 哭着给严新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完后,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 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

医生替谢拾安清创的时候, 解开了缠在她后脑勺上的布条,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是你们谁包的, 很规范嘛, 要不是及时地止住了出血, 麻烦就大了。”

宋余杭站在急诊室里冲门外的林厌挤了挤眼睛, 做口型道。

“瞧, 夸你呢。”

林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懒得理她。

别说是包扎了, 就她的缝合水平也能甩这些主治医生十条街吧。

由于伤口在头上, 口子还不小,清完创还是得缝合,即使医生给谢拾安打了局麻, 她还是痛的浑身发抖, 咬紧了牙关,死死攥着床单。

简常念听着里面她压抑的闷哼, 还是忍不住, 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林厌轻轻地把手放上了她的肩头。

“会没事的。”

缝合完, 医生举起片子看了一眼。

“轻微脑震荡, 外加头部皮外伤,真是福大命大,要知道后脑勺是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多少人磕一下就没了,当然,也要感谢你朋友及时地把你送到了医院里。”

“还有,我看你刚做完阑尾炎的手术吧,还有点贫血和术后感染迹象,年轻人凡事还是要想开一点,好好照顾自己。”

医生说完,就离开急诊室去忙了。

谢拾安头上缠着纱布,这才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犹豫道。

“谢……谢谢。”

宋余杭朝外面看了一眼,挑挑眉。

“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你朋友吧,当时雨下的很大,路上很黑,要不是她不顾自己安危,跑到马路中央跪下来拦车,说不定我们根本就看不见你们。”

谢拾安的目光落到了简常念身上,微微咬紧了下唇,眼中神色复杂,有震惊,也有担心。

以及一丝丝懊悔。

宋余杭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看的出来,你朋友真的很在意你,永远不要伤害一个人真正对你好的人。”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急吼吼地跑了进来,严新远也在住院,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脚上的拖鞋都穿反了,听简常念说了来龙去脉,又见她这幅样子坐在这里,顿时恨铁不成钢,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严教练……”

谢拾安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眼眶都红了。

严新远终是没狠心下的去手,掌风即将落到她脸上的时候,改为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傻孩子……幸好……幸好常念去的及时……”

他的手掌满是老茧,摩挲在脸上的时候有些刺痛,但掌心依旧宽厚而温暖。

在这一刻,谢拾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严教练,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严新远眼里也闪着泪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宋余杭见没什么事了,就准备离开了,从长椅上扶起了自己的妻子,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冷不冷?走吧,我们该去产检了。”

简常念这才留意到女人的小腹微微隆起,再看她们神态举止,异常亲昵,不似朋友,倒像爱人。

“你们……”

宋余杭回过头来,略微颔首。

“就是你想的那样。”

简常念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也没有一丝异样的眼光,眼神干净清澈的像是清晨草地上的露珠。

她微微冲人鞠了一躬,又怕人不同意,话说的有些磕磕绊绊的。

“谢谢……谢谢你们……我……我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或者是……工作单位也行啊!我想……我想感谢你们……”

林厌回过头来嫣然一笑。

“不用谢,我叫林厌,她叫宋余杭,她是警察,我是法医,这是我们该做的。”

宋余杭揽着她的腰,挥了挥手,走远。

“对了,如果你们以后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到江城市公安局来找我。”

等人走远,严新远才想起来还没感谢过好心人呢,赶忙又追了出去。

简常念把人拉住。

“严教练,人已经走了。”

严新远急道。

“那怎么行,得把医药费还给人家啊!”

“我刚刚问到了她们的姓名和工作单位,改天寄给她们就行。”

严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末了,又打量着她。

“你……你没什么事吧?”

简常念浑身上下除了砸门的时候,手被门锁蹭破了皮,以及膝盖有些淤青外,没什么大碍。

她摇了摇头,倒是更担心他。

“没事,您还在住院呢,就这么跑过来……”

只要人没事就好,严新远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

“我在床上躺着也是躺着,再说了,你不让我来,还有谁能来啊。”

简常念苦笑了一下,也是。

十天半个月不联系的亲妈,欠了一屁股赌债自顾不暇的亲爸,也不知道谢拾安是倒了哪辈子霉了,才让她摊上了这种事。

她一想到这里,眼神就有些黯然。

严新远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这看着拾安吧,医生说她有点贫血,我去给她买点营养品,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回来。”

简常念摇摇头。

“我不饿,您去吧。”

“那好,我看着买一点,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让医生打电话给我。”

等人走后,她还是没进病房,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门开着,里面有动静的话,她第一时间就能进去,只是她现在心里也很乱,所以想再自己待一会儿。

透过门缝,谢拾安看见她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她想了想,还是爬下了床,推着输液架,一步步缓慢地走向了她,在她身旁也坐了下来。

谢拾安张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拿膝盖碰了碰她的腿。

“...

我……我不是想自杀……是想洗澡……但是浴室太滑了……我又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头很晕……摔倒的时候脑袋撞在了浴缸沿上,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谢拾安头一次在她面前试图解释些什么东西,语气是那么小心翼翼,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你……你别……生气了。”

简常念避开了她的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所以呢?这次可以解释为意外,在楼下跳池塘那次,还有绝食,酗酒,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担心你,又有多害怕……”

“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明明也是……也是……那么怕水的人。”

简常念哽咽着,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眼角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那么多,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谢拾安心里一紧,放下手,索性把人揽进了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在场下主动抱她。

少年的怀抱,炽热,温暖,干净,明亮,又纯粹。

简常念死死抓着她的衣服,哭的更厉害了。

“周沐走了,语初姐也走了,我又……又没什么朋友了……你再这样……我也不要和你……再做朋友了……”

谢拾安抬起输液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着,自己也难免红了眼眶。

“对不起……以后……以后不会了。”

这几天来身心俱疲的简常念难得睡了个好觉,等严教练拎着饭盒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霸占了谢拾安的病床,躺着睡着了。

谢拾安替她盖上了被子。

严新远一怔,低声笑道。

“那就不叫她了,我们先吃吧。”

“好。”

谢拾安喝着粥,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有一些话想跟严教练说。

“严教练,我……”

严新远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敏感又脆弱的少年心中所想,但他只是温和地笑着。

“常念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虽然没明说,但结合语初退役这件事来看,你们之间应该……”

谢拾安神色黯然,微微红了眼眶。

“严教练,这种感情很奇怪对吧……我有时候也无法面对自己,我……是个怪物。”

严新远不轻不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似在责备,又似在安慰。

“对我这个老古板来说,确实是有一点奇怪,但一想到你是我徒弟,就不奇怪了。”

“未曾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1],拾安啊,你的路还长着呢。”

谢拾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她拿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明亮的笑容。

“严……严教练,我……我想打洲际杯,还……还来得及吗?”

亚洲杯第一站在新加坡举行,时间确实很紧张,严新远给她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来得及,等你养好身体,我带着你和常念一起去。”

饭吃完,严新远也该回去了,他本想叫醒简常念的,谁知道谢拾安看她一眼,低声道。

“就让她在这睡吧。”

“那你怎么办?”

“我……我和她挤一挤。”

...

严新远回到病房里,恰好陈主任也过来查房了,他坐在病床上,跟人说了自己现在的想法。

“陈主任,我……我想化疗了。”

陈主任脚步一顿。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严新远苦笑了一下。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我还有些心愿未完成。”

见他愿意治疗,陈主任也为他高兴。

“好,那我明天就安排下去。”

“化疗的事也还是要请您帮忙瞒着那几个孩子们。”

“你的病情是瞒不住的,她们早晚都会知道。”

严新远眼中似有深意。

“那也不是现在,再等等吧,等奥运会过了,我亲口跟她们说。”

那天晚上,谢拾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孤身一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走着。

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她摸黑走了许久,也找不到出口,就在这时,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拾安。”

是乔语初。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追了过去,却又一脚踏空,跌落进了更深的深渊里,重力牵引着她往下坠。

她徒劳地向上伸手,留给她的却只有乔语初决绝的背影,就在这时,有人托住了她的身体。

她向下一望,少年笑颜明媚动人。

“真巧啊,又是你,我们……一起走吧。”

说罢,也不等她拒绝,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在黑暗中行走着。

远方隐隐透出一丝光线。

谢拾安看着她的背影,再看了看两个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简常念其实早就醒了,但病床狭窄,她不敢动弹,生怕吵到了她,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就这么盯着她的脸打量着,消磨时间。

谢拾安其实皮肤很白,这在运动员里是非常罕见的,毕竟天天风吹日晒的,自己都黑了八个度了,她除了长了几颗小雀斑之外,没什么变化。

这基因还真是让人羡慕的牙痒痒啊。

但也因为白,皮肤下青色的毛细血管都隐约可见,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孱弱,尤其是她现在还病着,脸上没什么血色,就连颧骨都凹下去了几分。

实在是瘦的过分了。

简常念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任凭谁也不会想到,现在这个静静躺在这里,安静单薄的少女,不久前刚刚拿下了世锦赛冠军。

她在球场上是那么叱咤风云。

她这么想着,不知为何,特别想伸出手去抱一抱她,就像昨天她在走廊上对自己做的一样。

应该是可以的吧,都是这么亲密的朋友了。

简常念咽了咽口水,慢慢抬起手,还未落到她肩头,就看见她眼角忽然滑出了一滴泪水。

她心里一紧,轻轻揩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拾安……”她试探性地轻唤。

谢拾安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

简常念:“你做噩梦了吗?”

谢拾安看着她,漆黑的瞳仁是那么深邃。

简常念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影...

子。

“不……算是个好梦吧。”

少年难得弯了一下眉眼。

简常念看的出来,她心情不错,于是也笑着缠着她,不依不饶起来。

“好梦你为什么要哭啊?”

“我……我没有。”

谢拾安急忙拿袖子揩了揩眼角。

“哎呀别擦啦,我都帮你擦干净了,你就告诉我嘛,究竟做了什么梦啊?”

谢拾安抬手就是一个肘击。

“起床,挤死我了。”

简常念从床上跳下来,看见地板上投出了几缕阳光,兴奋地跑了过去,拉开窗帘。

雨停了,外面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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