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手指微颤着端起了茶碗,陶瓷的茶盖与茶身摇晃作响,没听到裴瑜喝茶的声音,听到了茶碗摔碎的声音。
书房里一片静默。
忽然,一阵几不可闻的呜咽抽泣声从裴瑜喉间溢出。要不是确定这里没有别人进来,楚云真不敢相信这是裴瑜发出来的。
裴瑜为什么而哭?
过了一会儿,等裴瑜也出去了,楚云才揉着已经发酸的膝盖慢慢从书桌下面爬出来。
正准备推门出去,背后响起声音。
“站住!”
是玉烬的声音?
楚云转头,刚刚险中逃生,现在看到他居然有几分亲切,带着惊喜的语气道:“你怎么在这里?”
玉烬不自然地转头,“跟着你来的,看看你有多蠢。”
楚云不乐意:“我哪里蠢。”
玉烬绕过她,眼睛看着窗外,“哪里都蠢,刚才外面有人你没看到么?”
外面有人?她刚才确实只一心想赶紧离开书房,却忘记观察外面的人。
玉烬大大方方地坐在裴瑜的椅子上,好似他就是这书房的主人似的,然后语气欠扁地看向楚云,“孤的隐术都教给狗了。”
“......”
对啊!玉烬教了她隐术!为什么她情急之下没有用法术,反倒很做贼心虚地钻到了书桌下面?!
看着玉烬满脸的睥睨感,楚云心里也有点惭愧。
终归不能把法术用的如鱼得水。
玉烬没再打击她,又抛给她一个好消息,“七月初可带你洗骨。”看着楚云不加掩饰的喜悦,玉烬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句,“洗骨之痛你做好心理准备。”
楚云道了谢,却看到玉烬一脸不悦地走了出去,她心下纳闷,自己又怎么惹他了?但是能够洗骨自然是不能再好,于是楚云快步追上他,准备拿出实际行动来感谢感谢他,“我给你去做午饭?”
楚云的午饭自然是很合他的胃口,可是玉烬却好像更加不高兴了,语气很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宣愤似的,“孤给你洗骨不是为了让你做饭的!”
说完就长袖一挥就不见踪影了。
楚云被没头没脑地骂了,心里也不生气,看着面前空空如也,心里叹息,她什么时候能飞升啊!
*
在大家的严格把控下,失踪案一直都没有再发生,大家决定按照这几日作息过完这个月。裴瑜闭城的打算却让南诏朝野动荡,裴瑜日日早出晚归,情绪不佳。甚至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天朝,上面却飞鸽传书来说尊重南诏一切决定。
这几日楚云日日夜夜几乎都泡在玉烬的屋子里练功。玉烬要求严苛,不是刘莲任由自然发展的状态,在玉烬时不时的点拨之下,楚云感觉自己修为大增。
六月底,楚云正在自己屋里听着权姝八卦楼兰跟天庭的关系,裴瑜面色匆匆地进来,“楚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他都没有自称“本王”,可见必定是严重事。
“五爷请说。”
“南诏城外有座望北山,山上的强盗寇贼这几日下山将春悬河边好几个村庄都洗劫一空。失踪案未果,本王不能亲自出去,只能拜托楚姑娘了。事成之后,本王再为楚姑娘建......”
楚云伸手制止,“多谢五爷,吾辈下山为惩强扶弱,功劳之事暂且放在一边。”
“好,好,好。”裴瑜连说三个“好”,又叮嘱了几句,并且暗示她最好今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