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没想到宋轶这次如此做得出,简直到了有点不管不顾的境地,毕竟这支考古队里,除了这次新来的几个,老人儿谁不知道沈魏风和苏筱晚的那点纠葛,大家虽然不会言明,可是遇事都会顾及这个问题,宋轶现在这种“迎难而上”的动静任谁知道了都会大跌眼镜。
就像现在,进了1号院的宋轶就没再出来,蒋宇略等了等也只好放弃,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宋轶谈这个事,谈了又会如何,也许规劝有效,也许弄得火上浇油。
果然,当天的晚总结会开得就十分艰难,大家眼看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指向九,可是沈魏风还是一言不发看着材料不宣布开会。
老吴等得着急,连着问了好几次,可是沈魏风回答很简单:人到齐了再开。
这话说得明明就是暗指苏筱晚和宋轶未到的事实,但大家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觉得今天怎么这两个人都缺席了,只怕是各自有事,尤其是宋轶,虽然算不上是队里的劳模,可也从不违反规定。
姜伟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要回4号院去找宋轶,被沈魏风叫住:“不用去,他不在。”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沈魏风。
蒋宇也等得不耐烦了,一下站起身来:“我……”
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见宋轶和苏筱晚已经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蒋宇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强行咽了回去,再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忧心忡忡看着宋轶,再看向沈魏风。
宋轶平静地往他以往常坐的位置上一坐,默默打开了工作笔记,脸上读不出任何来自内心的东西,当然,他也不去看沈魏风,也没有为自己的晚到做任何解释。
还是老吴坐等这半天,忍不住数落宋轶:“你怎么来得这么晚?也不看看几点了!”
宋轶展露出他那招牌式微笑,这才解释道:“我刚才帮苏副队长去弄前两天的表格了,活儿有点儿多,就弄到了现在,不好意思!”
这就是宋轶,一辈子清清白白地做人,从不张口扯谎,有什么就说什么,是不是有利于自己是不重要的,事实就是事实,感不感情的那是自己的私事,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这话一出,大家都突然愣住了,本能地感到这句话里信息量极大,想一想就会发现这其中门道:苏副队长的活儿怎么宋轶倒掺和进来了?
两个人的事自然要看两个人的反应,差不多同时想到这点的人都忍不住将眼光飘向了坐在沈魏风身边的苏筱晚去求证。
而苏筱晚感到了目光正在汇聚到自己这里,多少有点不太自然地捋了捋垂落脸颊旁的长发,眼睛低垂,看着手里的工作笔记,脸色苍白得还和昨晚一样,因为一夜又没睡好,眼窝里也略微泛着点青,在感情和工作的重压之下,憔悴地就像摇摇欲坠的落叶。
这副容颜只会招致人们的同情,却不会令人疑窦丛生,给宋轶正大光明的表述做了特别好的注脚。
“唉,那你也提前让人过来说一声!这等得让人心焦!”老吴也瞬间释然,不再揪着此事不放。
公信力这东西就是这样,平日里不觉得它有多大的好处,对个人而言,甚至有时是对内心自我的严重捆绑,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当你需要用它来自证清白的时候,公信力的威力就发挥出来了,而且起到的作用可谓以一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