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院关了五年的女人,莫非智商出了问题?
林清霜很想笑出声,残腿上这点伤痛算的了什么,比不起她这几年内心所受的一丝一毫的煎熬!
“你腿很痛……?”
盛译行紧蹙眉头,眸光微微闪烁,他注意到林清霜的右腿在颤抖着,又注意到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下意识的压低声音,突然问了一句。
“是啊,我很痛,那你会放过我吗?”林清霜一如破罐子破摔,一双曾经风情万种的眼眸毫无畏惧的迎上盛译行的眸光。
他,沉默的无声无息。
林清霜笑了,笑的牵动着心上的千疮百孔,“那我不痛。”
她知道,或许是心死了,就不会痛了。
“林清霜,你为何不敢承认当年的真相呢?别以为用一条伤腿就能抵消顾思楠的死,我不会放过你。”
盛译行心真是又狠又硬,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划过男人的俊脸,瞬间红肿起来。
真是……多么可笑的男人啊!
“姓盛的,真相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要是说出来,你会相信吗?跟了你几年,你何曾相信过我一次?你的心思,全都在那个死去的女人上!”
没想到,这一生,还能有勇气的去对抗。
她的话把盛译行给激怒了,他攥紧了拳头,怒目圆睁,喷着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对方烧的干干净净。
“我相信谁都可以,除了你之外。”
男人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林清霜的心尖上。
这一次,一滴血没有流出来。
林清霜感到一阵心寒,想着她年少时爱上他,深爱了他十几年,在一起几年,居然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这些年,真的是错付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林清霜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她走上前,抽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盛译行的胸口。
这动作,却如同电锯在他胸腔开出一条血路,直到血液流的遍地开花,心脏按秒跳动很快。
“你给我听着,你我之间的陈年旧账尚未算清,可我对你的那些过去的情意,你就不用再提起了。”
从今往后,盛译行,我爱过你一场,就当是个天大的笑话,随便听就算了吧。
那一刻,万箭穿心不抵盛译行撕心之痛。
林清霜转身正要离开,一只大手如钢钳一样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
“站着,把话说清楚再走!”
她用力挣脱了下,对方松开来了手,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淤青,紫一块,青一块的,十分的触目惊心。
“我说,顾家小姐死的好,你那么爱着她,守着一个亡人也不好过吧!”
林清霜说这话时,嘴角边浮出一抹笑意。
男人似乎被激怒,一失手不小心将她推倒,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一下摔倒在潮湿的地面上。
林清霜捂着大腿,火辣辣的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
这时,外面的门一开,没等她反应,两三个黑衣壮汉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林清霜被他们一把按在地上,双膝一软,整个人趴在地面上,低洼处溅起的脏水立即涌进她嘴里。
“疯女人,你竟敢打我们老大,不想活了你!”
三个男人的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落在了林清霜的头上,背上,甚至那条残腿上。
林清霜紧咬着下唇,剧痛如不断汹涌的潮水一阵又一阵袭来,有好几次让她痛的昏死过去,头发披散开来,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盛译行看在眼里,心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本想去阻止,一想到五年前林清霜的所为,是她亲手杀死了他心中的最爱。
想到这,心底唯一的一点在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漠然的旁观,任凭手下人欺凌着一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
包间,沈南弦等了一会,没见到盛译行他们回来,猜测着是不是出了点事。
脑海里闪现着林清霜惊慌失措的眼神,不知怎么回事,却狠狠的撞着内心那块柔软的地方。
“盛公子怎么还没回来,我出去看一下。”
话音刚落,他正要起身却被王曼丽拉了下来。
“沈公子,盛公子很快会回来的,你再等一等。”
刚刚,王曼丽准备上洗手间时,见到门口有黑衣人把守着,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很快明白了什么。
沈南弦重新坐下来,心里替一个人隐隐担忧着。
一顿暴揍之后,黑衣人散到了一边,林清霜穿着的晚礼服变得脏兮兮的,可以算得上是惨不忍睹。
她趴在地上,用力呼吸了下,空气中全是些浓浓的血腥味。
此时,林清霜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在等待着上天的救赎。
她似乎能感觉到身上每一寸肌肤撕裂开来,身子不停的抽动着,骨头就像是散架了似的。
林清霜气若游丝的苦笑,是她活该,这样的痛,只能会是最后一次。
她吃力的从地上缓缓爬到了角落边上,抱着头蜷缩着身子。
“停下,都给我滚出去!”男人冷冽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老大……”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老大会发火,但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待他们离开之后,整个洗手间恢复到以往的宁静,一扇门将外面的喧嚣给隔绝了开来。
滴答滴答。
水池边上的水龙头正往下滴着水,对林清霜而言,格外的清晰,每一下,无不震动着她的心弦。
就在刚刚,她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以为一脚会踏进了天堂,见到去世几年的母亲。
思念的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的流淌,让她的心在一点点下坠。
“放过我吧,盛译行,你睁开眼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了,难道要我把命给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