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芝华借职位便利造假之事,冯永昌一早便知晓了,圣上现在才查到陆芝华头上,也是多亏了冯永昌在暗中替他隐瞒。”
贺晏清:“他为何要替陆芝华隐瞒?”
梁则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因为陆芝华每月都会用高值的宝钞,来孝敬冯永昌。”
贺晏清又问:“那他为何还要杀陆芝华?”
“因为陆芝华单方面终止了合作。”
“哦?”
“因为某天,陆芝华发现了冯永昌的秘密……他发现冯永昌用他提供的宝钞,在暗中训练军队,为他一人所用。”
“豢养军队是谋逆之事,陆芝华再如何大胆,也不敢有这等野心,于是他终止了和冯永昌的合作,急于撇清关系。”
听完他的话,贺晏清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玩味。
“冯永昌这老头还真够大胆的,有点意思……那你呢,你在其中又是何角色?”
梁则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种认命的自觉,“我是冯永昌的同乡,叫过他大哥……他当初带我到京城,替我谋职业,我一直对他心存感激,”
“但没想到前段时间,他突然找上我,要我念在旧情的份上,去替他杀掉陆芝华。他看出我想拒绝,干脆撕破脸皮,说如果不去,必叫我的家人身首异处……”
“我来京城就是为了让胞妹和家人好过一些,我又怎敢……罔顾她们的性命……”
听到这里,一旁的游光蒲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问道:
“你的家乡在哪里?”
梁则广老实说道:“在袁州。”
袁州?游光蒲眼皮一跳……袁州岂不是就在灭门案案发地附近?!
她记得父亲下江南之前,曾提过几个打压东厂的议案,她怀疑过父亲的死最高获益者是东厂,现在看来,这个假设很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真是东厂搞的鬼,那当初杀害她全家的山匪,有没有可能就是梁则广口中的军队呢?
思及此,游光蒲立即询问道:“大人,如果冯永昌真的在私下豢养军队,是否要提前告知圣上?”
“……不,还不到时候。”
贺晏清也难得正色道:“圣上如今沉湎酒色,唯冯永昌是尊,恐怕贸然去报了,他也不会信……除非等冯永昌自己跳出来,倒时候圣上才会非信不可。”
游光蒲点了点头,反正她已等待了这么些年,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不过这是不是表示,贺晏清同意和她一起,拉冯永昌下马了?
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大人,我们是否要前往袁州调查啊?”
游光蒲心绪激动,已经想到了下一步该如何动作,“奴婢听闻罗廷寺著名的文殊兰盛开在即,不如假借看花之名,前去查探如何?”
刚好她那从未谋面的妹妹也要去赏花,如此便一箭双雕了!
“……就不该带你过来,”
贺晏清被她扰的头疼,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拎起她的衣领往外走,“这件事明天再说,先给我回去睡觉!”
“诶,大人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大人?”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