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肃。
江戎回过头来,发现老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看见他,示意他坐下。
“他们都说你年轻有为,百闻不如一见,如今我总算是见着了。”许先良说,“果真是人中龙凤啊。”
“老先生过奖了。”
“你这般年纪就取得这样的成就,再怎么夸也是不过的,这是你应得的赞美。”许先良说,“都说桐城金字塔顶端更新换代快,从我们许家,到莫家,说倒就倒了。可如今,我觉得到你这里会不一样。”
没想到许先良如此坦诚地说起了这个问题,江戎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你的能力远不如此,但是你的心,”说到这里,许先良顿了顿,没有说下去,“算了,你自己能明白的。”
“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江戎不解问。
“往后你会明白的。”许先良说,“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谢谢你多年前对皖皖的照顾,你把她照顾得很好。四年前,她到我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名门大小姐的模样了。”
“可我仍旧有些不能原谅你。”许先良话锋一转,“你伤害了她,她到我身边的时候,伤痕累累。”
“她受伤了?”江戎眼中闪过心疼。
“倒不是皮肉之苦。”许先良叹气,“她本该无忧无虑长大,可是她却也经受了这么多。”
“从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江戎说。
许先良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错了。
“错得离谱,我也不奢求老先生原谅,只希望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弥补得回来?”许先良嗤笑,“听说你跟她表白了?难道这也是弥补的方式之一?”
江戎一愣,觉得自己被误会了,心底瞬间升起委屈,他下意识摇头。
“不是。”他说。
许先良却摇头,说:“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太着急可不行。”
说完,他站了起来,说:“好了,人我也见过了。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皖皖只是带你过来走个过场的而已,回去吧。”
老人说完,转身出去了。
整个会客室顿时只剩下江戎坐在原地。
他在思考着老人刚刚说的那句话。
难道许宛转也意味他对她说那些话是为了弥补吗?
宾客来得差不多了,贺景也回了前厅来。许宛转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宛转,别到处跑了,等会就要切蛋糕了。”贺景说。
许宛转点点头,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香槟,跟旁边的人点头微笑。
“你怎么不留在那里听听你爷爷对他说了什么?”贺景问。
“本来就是想把他支走的,能有什么好说的?”许宛转微笑,“省得他在我面前晃悠。”
“你就这么烦他?”
“倒也不是,只是不想在今天看见他。”许宛转说,她生日的时候,江戎很少出现,但她永远记得他送她的那把小提琴,在桐大被乐唯摔得稀碎。
“那你敢不敢跟我演个戏?”贺景微微眯眼,他每次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许宛转就知道他又有坏心思了。
“你想干什么?”许宛转警惕地问。
贺景笑笑,说:“你猜猜江戎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
许宛转偏头想了一会,说:“他什么都有了,仇也报了,只要他不作死,未来几十年,前途一片光明。他最在乎什么?或许是他现在拥有的,钱财?权势?苏氏?”
贺景摇摇头,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十分笃定地说:“他最在乎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