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京中生变,眼下局势不明,此时您若欲过樊龙关进京怕是不合时机……”
迟英看了容秀一眼,见容秀不为所动,只清冷地将他望着,不知为何竟有些心头坠坠,神情渐渐露出焦急之色,想到自家主子的交待,一面想要劝阻容秀进京,一面注意着周围有无异动。
自迟英带着两名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容秀面前,驿站大堂的氛围就愈发莫名起来。
谢檀斜睨了迟英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之后便似个身外之人般只安静地端坐着,一派气定神闲,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星曜,鸢玲及其他随行人员被这突来的情景打断,也不吃东西了,许是见谢檀没有插手的意思,虽心里好奇,但也只留心观察着容秀,及迟英这边的动静,目不转睛地盯着。
容秀没有想到会在这路边驿站遇见迟英,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似乎并不如何意外,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释然,还有一点淡淡的失落感。
迟英向来寸步不离地跟在袁微雪身后,可这会儿迟英找到了她,她真正挂念的人却未出现在她眼前。
“你们起来吧!”
“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何必跪在我面前。”
“即便京中真的有变我也是要进京的,我要找的人就在上云京中,找到了那个人有些事或许才能有答案。”
“我已耽搁了一些时日,既然到了这里那自然没有返回的道理。”
迟英眼中的焦急与欲言又止太过直白,容秀见了虽动容但并没有打消进京的念头。其实她很想问一问袁微雪的近况,只是张开口后又压下了那呼之欲出的话语。
“算了,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又见不到他,也无法坦白自己的心意,更不能去他身边陪伴他。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这样不问吧。一切等见到边梅先生,我若生无论千上万水我都去找他。”
想着这些容秀越迫不及待想要快些去寻边梅先生了。之前刻意不去想念袁微雪她还能一切如常,可此刻当想念涌上心头,她只觉一呼一吸之间都疼痛难忍,刀割一般难受。
迟英明白眼前的女子在自家主子心里的分量,除了依照吩咐阻其进京,他自己也是不愿对方涉险的,可他除了跪下相求,又实在找不出好办法来说服,也不敢告诉对方他家主子现在人就在京中。
“容姑娘,主子心里最是挂念您,担心您的安危,这才吩咐了我们几个沿路寻找您,暗中保护您。如果不是此次确实情况危急,才不得不出现在您面前,属下几个即便寻到您原本最多在暗处跟着,可主子传了信来,交待了务必劝您不要入京,有什么事等京中局势稳定下来,再处理。”
“容姑娘,自您走后,主子他便一直对您牵肠挂肚的,有时甚至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当日主子吩咐我们几个沿途跟着您,隐在暗处也只为保护您的安全。只是属下几个不争气不想却是失了您的踪迹。”
迟英说到此处便住了嘴,他哪里好说是容秀发现了他们才故意甩掉他们几个的,因此只能怪自己能力不济。
迟英小心地睨了下容秀的脸色,见对方没有看他,只双眼迷蒙像是已经入了神。于是决定再接再厉道:
“容姑娘,拂与公子不日就会回颍州,您当初身受重伤,之后又连日奔波,为了您的安危及身体状况,还是让属下几个先送您回霁云山吧。”
容秀听到拂与的名字,心中只觉酸涩难言,袁微雪心忧她身负旧疾找来拂与,拂与那人,她想到与那人的一番交谈,若不是袁微雪的关系,以拂与的性子又怎会甘心为她奔波呢。从百转千回般的思绪中回神,她低下头见迟英三人挺着胸膛,依旧单膝跪着,便示意他们站起神来。
迟英默了默料想容秀应该已被自己说动,略想了想便同身后的两名同伴站起身来,只一脸喜意地望着容秀,全没把大堂里头的其他一众人看在眼里。
“容姑娘,您可是答应了。”
“既如此那就不耽搁,我们这就护送您回颍州。”
……
“不了。”
容秀言随即莞尔一笑,似乎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