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灰前一刻还发誓要与阿兔同进退,一转眼真的退出来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身上一圈圈的妖力。
抬起头冲他喊:“你他娘的有病吧!”
妖宗额头青筋又跳起来,“女孩子好好说话!”
“放你娘的狗屁!你他娘的给我松开!”阿灰这次真急的要哭了,眼眶通红通红的。
妖宗见她如此不由一顿,软了语气,“你会没命的。”
阿灰黑着脸强硬道:“那是我的事!”
妖宗又劝,“宋杳音不会希望你出事。”
她立刻回击,“那是她的事!”
妖宗头疼,“我答应她护着你!”
阿灰冷冰冰的看着他,一字字挤出来,“别逼我视你为仇人!”
妖宗一时闭了嘴,深深的看她,好半晌,抬起手拿走了她腮边的一缕长发。
“那便恨吧!”
阿灰心头震荡,下一刻她扭过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向脚边。
她求他,“你放开我吧,我不能在这时丢下阿兔。”
一阵酸麻滑过他的心口,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默了一下,再开口语气温软,全没了平常的阴凉嘲弄。
“你没丢下她。你在那里只会给她带来负担,如今她不会因你分神,你便是帮了她。”
天雷就在这时无声无息的劈了下来,瞬间穿透了白舟楫费力支起的结界。
橙红色的光爆起,白舟楫怀中一空,宋杳已站在他的身前,右手小冰如剑长直指天雷。
沉闷巨大的轰鸣声此刻才到。
“第九雷,噬魂!”
白舟楫一惊,迅速看向天空。这是,天雷的声音?
原来阿音在与他吵架。
宋杳黑发张扬,白裙翻飞,飒气十足的望着天上。
她长眉一挑,眼尾上勾,“第一击,打脸!”
紧接着扇剑红光如柱直击而上,竟是反守为攻!巨大红光与金光在空中相撞。
人群一阵骚动,竟,与第九道最厉害的天雷开干!
他娘的,胆子大的捅破天!
白舟楫条件反射低下头闭上眼睛。
宋杳与天雷焦灼着,彼此互不相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天雷被红光向上推了一下又一下。
天雷突然降下银光裹住金光,威力加大反推了回去。
宋杳左手无名指按在扇柄处,橙红的火焰来势汹汹,火龙卷着红光一路直冲向上,龙嘴喷出几十丈焚毁所有的烈焰。
“第二击,掌嘴!”
随着她嘲讽的话落,天雷又被推了上去。
天雷轰隆隆的再次响起,怒不可遏,“小儿大胆!赐死!”
随着他的怒气,白光自云缝里劈出混进金光之中,强大的威压而下,一时宋杳被压的喘不过气,红光与火龙被吞的只剩丈余,她五内具伤。一口血喷了出来。
全场一片哗然!
白舟楫眯着眼流着泪,举起长剑,微弱的钴蓝色的流光汇进火龙。
天雷嘲笑,“区区凡人,不过废物!当死!”
宋杳胸中怒意翻滚,竟敢骂她男朋友!
她滑破左手无名指,鲜血沁进扇柄,火龙一瞬间壮大,堪堪又顶了回去一丈。
“不过螳臂当车!”天雷冰冷无情的嘲笑他们。
宋杳看向天雷,咬牙挺住。
丫的!果然是第九劫雷!
她看向身边的人。他只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阿音,不要听他说什么,你只需问问自己想不想赢?”
宋杳望着他苍白温柔的面庞胸中的怒意平息下来,她抬首望着那天雷。
金、银、白三光之中似是有字。
火……乎?
水……乎?
灭乎?生乎?
自在乎?
困顿乎?
“……!”
她没参透的心法?这九劫雷里密密麻麻都是这几句话。
她只惊了一下,来不及想为何天雷里有她刚学的仙法。她的火龙又被压下,她看着眼前的字。
不对,这字与她的仙法语句是反过来的。
她的是:水乎?火乎?生乎?灭乎?困顿乎?自由乎?
她看着天雷一点点吞噬她的红光火龙,那火龙里时而还有一丝微弱的钴蓝色的流光。
她闭上双眼,天雷里的金字反复在脑海里旋转,她坐在巨大的梧桐叶上冥想。
所有人只见红光火龙之势越来越弱,两道白色身影愈加显的弱小。
宋杳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问她:“火乎水乎?女娃可有想好?”
“水乎!”闭着眼的姑娘大声道。
“灭乎生乎?”
“灭乎!”
“自由乎困顿乎?”
“自由乎!”宋杳大喝一声睁开双眸,手中火龙与红光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附着天雷一往无前盘旋而上,一圈圈缠死天雷,扬起头颅挺进乌云。
白裙的姑娘裙角飞扬,目光如炬,声音清亮,她大声呼喊:
“第三击,绞杀!”
她的声音震彻天地!
巨大的天雷自天到地在这一刻被巨龙的身躯寸寸碾碎成渣,晶莹的碎片一点点消失在黑夜中。
宋杳垂下手臂一下子向前倒去,白舟楫伸长手臂接住她,他本就是强弩之末,根本站不住,两人一同躺倒在地上。
天边滚来七彩祥云,宋杳趴在白舟楫身上看着他笑,白舟楫也看着她笑。两人一同看向自西而来的七彩祥云。
黑夜里看祥云还是第一次,别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正劫后余生的乐呵着。
突然一阵破音的惊呼传来,“雷!还有雷!”
白舟楫向上看去,竟还有一团乌云未散闪过金色的闪电。他立即翻身一把将宋杳压在身下。刚刚还一丝体力没有的人此时动作再利落不过。
一道小臂粗的金雷劈了下来,宋杳此时正面朝上,她瞳孔瞬间放大,她动了动手指,刚刚掏空了所有灵力此刻再使不出一丝术法。
她撕扯着嗓子用尽力气喊:“卑鄙!”
而后她望着白舟楫毫无血色的脸蓦然哭了出来。
她哽咽着说:“对不起!”
白舟楫瞬间低头吻住了她,也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