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随我来,已经按您的要求提前预留了位置。”
原来已经有预约了,看来今天可能坐不了那个位置赏景了。
正当季晓霜心中有些失落之际,服务员却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窗边的位置,正巧是她看中的那个。
“谢谢,我们自己来就好。”元岐礼貌阻止了服务员将要为他们摆开茶具服务的动作。
“好的,茶叶在左侧的白瓷罐里,是方总提前准备的武夷山大红袍,为您选了一套紫砂的茶具,可能需要的工具都在您右手边的木匣里,有其他需求您随时叫我就好,祝您品茶愉快。”
服务员走后,元岐问道:“这个位置怎么样?”
“嗯,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视角刚好能看到湖面和远处的生态公园,我喜欢。”季晓霜温柔一笑。
“刚刚在车里看到你望着二楼的位置出神,就知道我没选错。”元岐亦淡淡地笑了。
“有时候感觉你像是会读心术,别人要做什么、想什么,你一眼就能看穿。”
“哪有那么神,大概仅限于你罢了。”元岐一边井井有条地摆开茶具,一边回道。
“是,我们的元老师才不理会他不在意的人呢。”季晓霜故作俏皮地挑了挑眉。
“咳……你知道就好。”元岐有些别扭道。
几秒钟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又扬起了弧度,连带着眼中也是笑意。
“你笑什么?”季晓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甜甜。”
“哪有……”这回倒是她不好意思了。
“第一次见到甜甜时,我完全不认为你们是母女,毕竟性格相差太多了,不过到后来才发现,你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调侃别人时的样子和古灵精怪的甜甜的确很像,用你的话说就是‘又一层马甲’。”
季晓霜差点笑得把自己呛到,要是其他同事听到一向冷清似仙人的元岐说出“马甲”这样又潮又接地气的词汇,不知道会不会惊讶地眼珠都掉出来。
“难得啊,你也学起这些‘潮’话了。”
“你学甜甜,我学你就够了。”
“别提了,甜甜最近总是一会哭一会笑,真是拿这个小祖宗没办法。”季晓霜深吸了一口气。
“青春期的孩子大概都这样。”
“嗯,算是甜蜜的负担吧。”她耸了耸肩。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倒了一小壶开水,把面前这套气质古拙的紫砂茶具细致地烫过一遍,又取了三钱大红袍,滤过一遍,用第二泡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盏。再滤过一遍后,第三泡的茶水颜色明显淡了一些,他取来季晓霜面前的茶杯,给她倒了一杯后递了过去。
元岐抿了口茶,细细品过后,对上了她疑惑的目光道:“我习惯喝浓茶了,你平时不怎么喝茶,还是稍淡一些好,况且这大红袍的精髓可都在第三泡上了。”
季晓霜小酌了一口,黄褐色的茶汤入口味苦,细品之下却回甘有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自然和醇厚的韵味。虽然平时很少喝茶,但看着清亮的茶汤,品着舌尖的滋味,她也知道这必然是正宗大红袍中的极品。
“的确不错。”她的眼睛转了转又道,“不过浓茶伤身,你以后还是少喝。”
“好。”
“那就从现在做起吧。”季晓霜迅速拿起他的茶杯,将茶水倒掉,又把方才第三泡的茶倒了半杯给他。
“好。”元岐的语气无奈又宠溺。
两人时而聊天,时而安静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不知不觉茶水已续到了第六泡。
“咦,是没水了吗?”季晓霜手里的水壶已倾斜到将近八十度,还是没有热水流出,她放下水壶晃了晃,却听见里面有水声激荡。
有呀,是出水口堵住了吗?她心中有些奇怪,于是拔开壶盖想要看看。
“啊!”
滚烫的水蒸气从壶中喷洒而出,直直地呲在她指尖的皮肤上,她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手腕重重地撞在了红木桌的边缘上。
“叮当啷”,预想的剧痛只传来三分,原本戴在手腕上的镯子却被撞开了卡扣,掉落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元岐心中一惊,连忙拿起旁边的一壶凉水,托着她的手一点点浇在有些发红的指尖,又吹了好一阵,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渐缓才稍稍松了口气。
“抱歉。”元岐的神色饱含自责。
“没什么事,谢谢啦。”季晓霜收回手,脸颊有点红。
“……”
“但是我的镯子,唉……”季晓霜看着卡扣处断了一截的镯子,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这是苏坤留给苏甜甜的,今天她鬼使神差地戴上,却不想出了这种事。
元岐起身把远处的镯子捡了回来,季晓霜亦弯腰把脱落的卡扣和一小截镯子拾了起来。
嗯?这是什么?
她把在镯子附近发现的东西放在手心里,拿到灯光下细看,原来是一把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钥匙,纹路却颇为复杂。
这是封在镯子里的?
她看了看手镯断裂处的细纹,眼中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