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新婚之夜掀起盖头里面是一张毛茸茸的熊脸.....真是太好笑了!
宇文澈将顾焱努力憋笑的样子看在眼里,忍下最后想说的那句话。襄王府,他宇文澈,又何时有过清誉?
既是从未有过的东西,又何来在意?
转眼到了二月初九,九皇子大婚的日子,风和日丽的一天。
因着熊老太爷生前与九皇子生母——俪贵妃的母家镇国公宋明远交情匪浅,熊哮林便带了全家去庆贺。出发之前慎重考虑,未免不必要的口舌与麻烦事,还是留了熊亦燃二人在府中,好说歹说劝了亦欢一起去观礼。
熊哮林一家出发后,看守偏院的婆子们也懒怠了不少。毕竟这么久了,这丫头倒也规规矩矩从没找过麻烦。今日将军夫人都出去吃酒,下人们乐得清闲,这两个婆子也不例外,去找原本交好的几个婆子一起去吃酒了。
本来熊亦燃也是打算老老实实呆在房中的。
如果不是偶然听到那两个婆子提起了今日将军去了镇国公宋家的话。
宝玲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心中一紧。京城,娶亲,姓宋,换做任何人都会联系到宋公子身上。她看向熊亦燃,心知熊亦燃从未放下。打从进了将军府要顶替成婚,反而帮熊亦燃下了决心。哪怕为了自保与熊家绑在一起,即将代替熊亦欢嫁进天子家门,也无时无刻不在计划逃出去。
熊亦然确是设想过逃走计划。平时犹犹豫豫大局为重,饱受相思苦也不曾真的下决心冒险,可真真切切到了要嫁给旁人的时候,她闭上眼便全是临别时宋漓的含情脉脉海誓山盟。终于下决心出去,宋家不准她找上门,可也没说她不能来京城打探打探呀!
哪怕逃出去同他见一面,说清楚也是好的。
可没想到,刚刚有了些逃跑路线的雏形,先一步的却是这等令人难以接受的猜想。
如今最重要的,是核实这镇国公的宋是不是宋漓的宋。可被困在这高墙中,就算之前考察的路线清晰印在脑海中,但跑出去再返回不可能赶在那两个婆子送饭之前回来,时间必是不够的。
深知熊亦燃想法的宝玲见不得她紧锁的眉头,轻声开口道:“姑娘,我去!”
“什么?”熊亦燃正在思考的脑子不太够用,蹙眉看向宝玲,对上她坚定的目光,恍然大悟:“不可!这太冒险了!且刚到京城便来了这将军府,你根本不熟悉路!”
“我的傻姑娘,红事的动静那么大,更何况是镇国公家,听起来就是好大个官,排场必定更大!将军府的门也很大,好找得很。我只要绕着外面走就能找到那个狗洞,顺着那排杂草爬回来就成了!你放心,我机灵着呢!”
宝玲冲熊亦燃甜甜一笑,露出几颗小而白的牙:“姑娘,我知道确定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今天若虚惊一场不是宋公子,那么你决定好要去找他,玉皇大帝赐婚你要跑我也不怕,若不巧就是他,那么不管姑娘你要走还是嫁,不管到底结果是什么,宝玲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都寸步不离跟着你!你放心,我还要回来报信,定会小心的!”
说罢,宝玲头也不回,转身悄悄地出了屋子,从偏远房后的矮墙翻了出去,猫着腰一路小跑,终于看到了她们之前发现的那些半人高的杂草,猫似的向狗洞的方向飞快移动。
待宝玲绕了一圈气喘吁吁跑到街边融入到围观的人群里,白府的嫁妆队伍浩浩荡荡,才行进了一半儿,尾巴还在白府内未曾出发。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的笑着祝福,有的折服在这十里红妆的景象中啧啧赞叹,唯有宝玲在这人群中焦灼不安,左右张望,与人们格格不入。她耳中听不到周边的嘈杂喧嚣,心中对这红得刺眼的陪嫁长龙毫无波澜,只着急确认新郎官是不是那个她熟悉的人。
终于,远处不知是谁喊了声“迎亲的队伍来了!”,宝玲竖起耳朵,果真听到喜庆的乐声越来越近。她忙拼命向前挤了挤,挪到了第二排就再也挤不动了。她只得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竭力向声音传来的声音望去。
近了,更近了。
宝玲的神经紧张到极点,不错眼珠地死死盯着奏乐声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