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笑叹她多虑了,“平日里是花不完的,因为您还有其他的份例,膳食、衣物以及日常所需的用品皆有定例,所以这些银子,除却打赏之外,一般不必动它,但月初的时候,您把您的月俸都给了家人,您手里只剩一两,再发月俸得等下个月。”
至此,苏玉珊才算明白,这些个使女们的日子还算正常,最基本的吃穿用度都能得到保障,只是没有太多的闲钱。
如若不得宠,下人不上心,给你上凉的饭菜,那你也没辙。若是有幸得宠,便可得到更多额外的赏赐,譬如弘历赏给她的那些珠宝,然而那些东西在苏玉珊看来中看不中用,既不能拿去当掉,又不能转送,摆在屋里有何用?
其他的使女都有娘家补贴,但原主家境贫寒,还得补贴家人,眼下苏玉珊只剩一两银子,想给高格格买份礼都不够,这日子当真是难熬啊!
好在苏玉珊不是悲观之人,她始终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没银子她打算去账房预支,然而常月去账房问了,先生不同意,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得四爷同意才成。
无奈之下,苏玉珊只好去借。
常月问她打算管谁借,苏玉珊神秘一笑,“自然是最有钱的那位主儿。”
弘历一连两晚都在她这儿,今晚是否过来,苏玉珊未能确定,只盼着他今晚一定要来,她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愿,当天晚上,弘历又来了听风阁。
今晚的苏玉珊与以往大不相同,主动为他添茶倒水,笑语盈盈。弘历见状,不免好奇,
“今儿这是怎么了?如此殷勤,莫不是有什么事儿?”
“四爷英明,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既已被他看穿,她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实不相瞒,其实我想跟您借点儿银子。”
在弘历的印象中,苏玉珊不爱钱财,只对吃食有兴致,今日骤然听她提及银子,他难免生疑,望向她的眼中满是探究。
尽管心下生疑,但弘历并未拒绝,直接问她,“要多少?”
苏玉珊缓缓竖起两根手指,他以为是两百两,孰料她竟道:“二两银子。”
“二两?你跟我开口只要二两?”弘历忽觉好笑,“跟你男人不必如此客气。”
太多她也用不着,苏玉珊如实道:“我想给高格格准备贺礼,还差二两银子,所以才想提前预支下个月的月俸,但是账房不同意,我实在没办法,这才硬着头皮向你求助。”
他的女人,还得张口管他要银子,她没有娘家人做依仗,日子过得如此拮据,弘历心下生愧,歉声道:
“怪我疏忽了,只给了金银珠宝,却没给你赏银,使女们的开支一向由账房来管,我未曾参与过,不晓得具体数额,今日方知你的月俸竟是那么少,月俸是朝廷定下的规矩,不能轻易更改,但我可以单独给你。”
说话间,弘历拿出一张银票递与她,“身上没带太多,你先用着,得空我再给你。”
苏玉珊接过一看,才发现这居然是一百两的银票,那就相当于两万块啊!“我用不了那么多,二两即可。”
平日里他打发下人都是一两二两的,怎么可能只给她二两?“又不让你还,怕什么?拿着吧!就当是私房钱,日后总有用处。”
她是真的只想预支二两而已,“可这也太多了,你有没有碎银啊?”
碎银他可拿不出手,“我是你男人,给你银子天经地义,你若觉着受之有愧,那便是把我当外人。”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苏玉珊不便再推辞,“那好吧!多谢四爷的好意,我先保存着,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