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朱萸垂头丧气地起身出去,掩上房门望着月亮拉开大大的笑容。
拔腿就往北营那边冲。
姑娘只生气她弄坏了图纸,没生气要多买棉花的事呢!
笃笃笃…
叩门声又响起。
盯着桌上那张纸出神的舒映桐回过神来,“进。”
“什么事。”
掩上房门的雪梅看着桌子对面那张凳子,会心一笑,“是不是朱萸来过了?”
一般来找姑娘说事的,基本是自己搬凳子,说完了走的时候会把凳子放回原位。
管搬不管收的,除了朱萸那憨货,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粗心大意。
“是。”舒映桐点头,转头望着有些踌躇的雪梅,指指对面的凳子,“坐吧,如果是为了棉花的事,我应了。”
雪梅释然笑笑,在凳子上坐正,双手交叠于腿上。
“什么都瞒不过姑娘,那我就不提这事了。想来,姑娘大抵是去北营看过了。”
“嗯。要喝水自己倒。”
“不喝了。”雪梅摇摇头,笑得无奈,“今天在那边喝的水现在还撑着呢。这家喝过了,再去一家不喝又怕他们觉得我嫌弃他们。”
“不想喝就不喝,为难自己做什么。难不成他们会因为你不喝他们家的水,对你有什么印象改变?杞人忧天。”
“是,下回记住了。”雪梅笑吟吟地应了,“姑娘留我是有别的事吩咐吧?”
舒映桐微微皱眉,轻叩桌面,“我看那边很多人都在门口晒草,他们点不起油灯,都是烧着锅,靠着那火光做事。”
“那边都是竹棚,杂物又多。只要稍不注意一家起火,那一片都会被牵连。你明天早上去通知,让他们把门口灶旁的杂物搬到别处,睡觉之前必须保证熄火。”
“还有,如果因为那些灶火发生火灾,只要有人员伤亡,北营全部赶出村子。”
雪梅认真听完,起初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家起火全部人要受牵连。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此举意在互相监督,和自身有关的总是会多在意一些。
“好,我现在就去。”
翌日。
大晒场停着三辆板车,舒映桐房门口站着三个人。
舒映桐提了两包银子分别递给聂开诚和胡杨,还没开口,朱萸腆着笑脸挤到她面前。
“我只摸过铜板子,还没摸过银子呢。那兜银子让我拿呗,我肯定不会弄丢的。好不好?”
“不好。县里人多。”舒映桐毫不犹豫拒绝了她。
县城已经不是饥民聚集地,商户小贩照常做生意,人流量应该不会少。
以这憨货的性格,必定什么都好奇,丢不丢银子很难说。
“让我揣一会也行啊…我就想知道银子揣怀里什么感觉…”
朱萸垂着脑袋退到一边扶着门框碎碎念,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纤瘦手掌,掌心躺着一个小银元宝。
“揣吧。”
头顶上方冷冷淡淡的声音蹭的一下点亮了朱萸的小脸。立马喜笑颜开抓过来,掏出一个打着补丁的灰色旧钱袋,郑重其事地放进去。
拎在手上晃了晃,铜板和银子撞击声叮叮当当。
笑眯眯地望着舒映桐,“嘻嘻~真好听。这小元宝能让我一直揣着么?”
“出息…”舒映桐满脸嫌弃转身往河道方向走。
“给你就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