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桐紧抿嘴唇,见她眼睛已经开始发直,出气多进气少,如丝弦拉扯断续的气息声在鼻腔盘旋。
暗暗叹了一口气,“怀了。”
刘大娘动了动嘴唇,咽了气,头偏向一边,面容安详。
秋雁扑到她身上,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娘,突然就不动了。
舒映桐半扶半抱把她拉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大娘脖子上暗红色的瘢痕,“姚大嫂,水端进来擦身换寿衣,雪梅帮我把秋雁扶出去,快!”
门外哭声一片,舒映桐和不停掉眼泪的姚氏迅速给刘大娘擦洗换上先前准备好的寿衣,梳头戴寿帽,给她口中含了一块玉石。
烧过气纸之后让村民进来合力把遗体移到正屋已经搭好的草铺上。
脸上盖好黄表纸,板下点长明灯。
设灵棚、请吹打班子、采购丧宴食材、安排人做风水墓。
发丧这一日,南村不少后辈自愿为没有儿孙的刘大娘披麻戴孝。
但在打幡摔盆盖第一锹土的时候,舒映桐坚持让秋雁自己来。
送葬、路祭、安葬、摆丧宴,一连四天,舒映桐忙得脚不沾地。
晚上回到主屋坐在椅子上已经不太想动了,她没办过葬礼,也没参加过葬礼。
所有的事都是和村里老人合计着办的,不做不知道,做了才发现忙得根本停不下来。
怪不得旧时代的人们希望子孙满堂,这几天十几个人各司其职还是忙翻了。
天还没亮她就得起床做事,今天出殡,三更天就起来了。累了一整天,一闲下来就困得厉害,洗漱完了倒头就睡。
景韫言这几天也放下了自己的事出力帮忙,晚上接着处理账目,写书函。
回房的时候发现隔壁的房门没关紧,还有亮光透出来。
推门进去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着了,替她吹熄了油灯准备出去。
转念一想便栓上房门脱了外袍钻进被窝。
自从搬到这里之后她给他分在隔壁房,每天晚上睡觉把门栓得死死的,跟防贼似的。
进了被窝,她动了动身子靠过来,冰冷的手脚自从寻找热源。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怕冷,又不肯让他进房,真是倔得很。
不就是有一次把她撩到春潮泛滥差点就成了好事么,衣裳都脱一半了把他给踹下床了。
扯开衣襟,把她冰凉的小手放在胸口暖着,弯唇笑笑。
一个不爱说谎的人为了别人居然能说出怀了身子这种违心的话,也是难为她了。
拥紧了她的身子,悲催的叹息一声,以前每天看得见,抱得到,顶多不给吃而已。
自从搬了房子,各自紧锣密鼓的忙着琐事,连抱的机会都不多,晚上还把他赶去分房睡。
还不如在木棚住的时候呢!
这守着戒律清规的和尚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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