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做什么用的?”走在前面开路的聂开诚好奇地瞄了两眼手上的篾条篮子。
这会子山里野菜和菌子不少,这篮子里的基本都是不能吃的,也不是能卖上价的草药。
最上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大捆摘去老枝的桃树叶子,底下是一些野草野花之类的。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用。
“染色。”明霞抬眼看着前面的聂开诚,因为打猎需要跑动,他把薄袄随意捆在腰间。
健硕的体魄在单衣上勾勒粗放的线条,腰背板正挺拔,行走时浑身透着英武阳刚。
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别人过于轻浮,她半垂下眼眸继续解释。
“布行里的彩色丝线颜色深浅都是固定的,有些颜色不是我想要的效果。姑娘教了我很多草木染的配方,篮子里那些就是染色原料。”
通过把控浸染媒染的次数和时间可以控制染出来的颜色深浅,最近她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不仅限于丝线,原色布料也可以染出好看的颜色,现在南村的姑娘们都爱往雪梅家跑。
舒映桐没搭腔,不过明霞确实是个天才,融会贯通能力极强。
比起现在普遍存在的明艳颜色,桃叶染出来的翠绿色就像初春时刚从枝头长出来的嫩叶,清新淡雅。
现在是村里少女们的新宠颜色,纷纷拿了原色苎麻布送到头花作坊请明霞帮她们染色。
又跟胡椒学了新的衣裙样式,做好了只等夏天来的时候穿上,光是瞧着就觉得清新养眼。
这样也挺好,女子爱俏,成本也低,即便布料上不了档次也能半自由选择自己心仪的颜色。
穿明黄等同于藐视天家,以反贼论处。
山坳处起了一大片崭新的青砖瓦舍,一条小溪在屋后静静流淌,旁边的小山头清理了大半。
细弱杂树和灌木摊开在空地上晾着,有些烧成草木灰,有些准备晒干了当柴火。
茅草和地上树叶用来埋进坑里,一层细土一层植物覆上土沤成肥料。
开荒的劳力扛着农具往瓦舍那边走,院子外面空坪上整齐地堆着较粗的树干,这些圆木晾干了可以用来建房和制家具。
几个半大娃子正在另一边收拾树枝,拖出一根枝杈,手上柴刀挥动,较细的枝叶利落掉到地上。
女娃手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细枝,在膝盖上一折,三下两下把长长的枝条折成半臂上的一捆。抓着最细的岔枝绕几圈,末端剩余的枝叶扭几下塞进柴捆里。
抬头抹汗的时候随意往远处眺望了一眼,晒得红扑扑的小脸愣了一下,扔下手里的小柴捆转身往身后的灶房跑。
“奶奶~赶紧多量一些米,中午有客!我看见姑娘背着一个人往咱们这来了,还有聂叔叔!”
“哪呢哪呢!”另一边灶房急急走出来一个头戴抹额的老妇人,抓起身上的围裙使劲擦了擦手,伸长了脖子往山路那头眯起眼睛眺望。
只能看出几个会动的模糊影子,连忙回头朝灶房里面喊:“杜鹃哎~快快快,把梁上的麂子腿拿下来!姑娘今天在咱家吃饭!”
“没有!金花老婶你看岔了,姑娘明明是朝我家这方向来的!”小满急得跳脚,边往前冲边喊:“奶奶,我迎一迎姑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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