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在这牢狱之中放上火盆,为什么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怕留下,为什么所有人都严肃紧张,全都有了答案。
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陛下亲临。
容兮知道了什么?
杨天常心里打鼓。
容兮解了狐裘的系带,伸手交给身后。
徐海鸿还没伸手接过来。
楼星散已经颠颠的殷勤伸手接过。
还让人去又拿了垫子,垫在容兮等会儿要坐的凳子上,自己抱着那带着药香味道的白色狐裘,拿着也不觉得麻烦,不松手了。
少年帝皇玉面冠发,一身贵气,走过去,坐在了主审的位置上,抬手翻了翻桌子上摆着的东西。
她没说话。
杨天常已经坐立不安,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忍不住的去悄悄看一眼容兮。
“陈燃。”
容兮猝不及防的开口,说了一个名字。
杨天常像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张口。
“陛下,臣……”
他此刻像是猛地反应过来,只停顿了不到半秒钟,“真的冤枉,所有的事情臣都没有参加。”
容兮只笑了一下,看着他,“陈燃这个名字,听说过吗?”
“臣——”
杨天常皱着眉头。
“臣好像有些印象。”
“你该是有些印象的。”
容兮点头。
“此人原本在杨家做工,也就是你们举家前来长恒一年前在你们家做工,因为手脚麻利,为人勤快会来事,很快跟老夫人院中的大丫鬟结为夫妻,还有一女儿,只可惜举家前往长恒的途中,一家三口全部殒命。”
杨天常头皮发炸。
这不就已经露馅了吗?
有那么可怕吗?
楼星散看着对方那副样子,再看一看容兮唇角温和的笑容,她手里还捏着资料,一句一句话说的,也不轻不重。
认真的样子也好看,笑起来也好看。
多好看。
有什么好害怕的?
楼星散看了一会儿,发现容兮也不搭理他,干脆转过身来光明正大的看。
“陛下!”
他的声音忽的尖锐拔高。
“您想要说什么?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臣那时候还小,也不曾在祖母跟前多待,自然不知道那些事情,是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早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已经慌了。
容兮嗤了一声。
还以为他能坚持多久呢。
根本不知道自己捏着册子,淡淡的一字一句,说话不紧不慢,却句句都往他最脆弱点上戳的样子有多么吓人的容兮看着他。
此刻笑容慢慢收敛了。
“杨天常,别心存侥幸,不管你是贩卖了什么不该贩卖的,带进来了什么不该带进来的,或者跟什么人有什么联系,做了什么计划,若老实交代,朕还能让你各种事情都走的痛快些。”
她还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将手中的卷宗扔到他的跟前。
再开口,那句话炸进杨天常的耳朵里。
“陈燃,偷了主人家的名字,梦里杨家人,妻女不会找你来索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