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参军!陛下研究了弓弩,研究了还多东西,就是为了保护军士的安全,提高存活率,要是我不幸殉国,那我的儿子,我的女儿,能看见丰饶回归,我大魏得到应得的尊重,不必像是今日我在贴上,说书先生口中看到的听到的那般屈辱也是值得的事情。”
“俺没什么文化,但去参军福利很好,俺还有家要养,陛下若是真的为了俺们好,那俺觉得也不如去搏一搏个前程,仁平那小地方,着实是太过分就了!”
马车行过城门,远去所有血气方刚。
余少宁此刻突然嗤的笑了一声,抬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低头,眼前不知不觉有些模糊。
“老爷?”
“没事,继续走。”
他想着。
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挥斥方遒。
有志气造福一方,将大魏变样。
想来想去,要变成什么模样?
如今看来,大抵就是今日这般模样吧?
却半路被权势迷了眼。
他回想起来,却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这一生,到过权利巅峰,看过最贵最美的宝物,品过只有御前才有的好茶,也曾经跟年少好友笔墨天下。
到现在来,明明拥有了这么多,但到最后,却好似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远处碑楼有百姓敲钟祈祷鸣谢的声音缓缓而来。
余少宁心里知道。
那时年少,心比天高寻道桀骜,奈何权势迷眼;如今身退,史书不着笔墨分毫,自此山高水远。
往常有太多借口拖延年少志气,却未曾料想,仅仅半年,能天翻地覆,日月新颜。
如今年老无力,家族背负谋反,他才发现他说的,从来都是嘴上所说的,现在终究只能徒然——
忆,少年时。
——
“余少宁已经离开长恒了?”
过了新年,容兮坐在案几前,桌上放着那些侯爵回到各自封地之后的种种小动作。
听见下面人来汇报,她扬了扬眉头,询问了一句。
“是,动作挺快的。”
吕斯这次就是来禀报关于余若的审理,想着余少宁,忍不住的哼了声。
这老狐狸,跑的倒是快。
见到不对劲,就递了辞官书,昨日递上来,今日就收拾收拾立马出城去了。
生怕走的晚了,陛下来跟他清算。
婓钧也在容兮身侧,闻言有些讶然。
“倒是识相的很。”
以前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真就这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容兮摆了摆手,“既然走了,就不必再提他了。”
“陛下,这几日余若的精神越来越差,时而喃喃自语,看着像是患了癔症,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原本聪慧过头,现在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
吕斯应声,向容兮禀报这个情况。
容兮眼底阴沉了一瞬。
她不清楚余若的那些变化,跟她的重生有什么联系,但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
“有什么事情再随时向朕汇报,婓卿,吕卿,你们且过来看看。”
容兮将手中的折子往前推了推,让两人过来看。
“你们可有觉得,他们的行为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