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阅杉对他说,他威胁不到你什么,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薄家的产业都在你手上,别兄弟成仇。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渐渐没有生息的男人,突然笑了,真是荒唐半生。
后来他也可叹,薄阅杉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连带着把自己的一生都毁在这个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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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结束,薄世琛闭了闭眼。
父亲,母亲,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一个个人,就想一张张巨大的网,把他罩在里面,无处逃匿。
他从轮椅上起身,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的夜景。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父亲教他的一个词。
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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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安柚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
薄世琛今晚没回主卧,安柚也没再去找他。
偌大的卧室里静悄悄的,仔细听听,只有她一人轻轻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似是又要风起云涌。
“你会同意和我离婚吗?”
薄世琛的这句话依旧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离婚,意味着这短短几个月的婚姻就要结束了么?
什么半年之约,什么会不会爱上他,什么会不会留下来。
不过是陈宛绸的几句话,这些约定,这些诺言,荒唐地可笑。
可是他又说,让她不要离开。
薄世琛,你到底……要我怎样?
她叹了口气,最终抵不过铺天盖地的困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