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玑为他请过脉,询问了几句,就是问他几时开始病的,又问了他平时吃的药方。
明明是对症下药,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伤寒,照理说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见好转。
他有些纳闷的说:“药方没有问题,但是一直不见好转,就很有问题。”
静王说:“你去告诉公主,问题不大,过几天就痊愈了。”
听傅子玑说文善关心他的病情,派了他过来,他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这段时间,他并非没有怪过她。
明知道他一直病着,她倒是够狠心,一直不曾看过他。
哪怕远远看他一眼,他心里也会好受些。
现在听了傅子玑的话,他心里那点不好受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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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玑过去回话,文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用了些晚膳,沐浴后,她就合衣歇息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忽然就醒了过来,听见外面好像有什么喧哗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着说走水了。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往外走,开门,就见静王提着剑站在门口,吓了她一跳,人清醒了不少。
“文善,这里走水了,跟我来。”
静王一把拽了她的手腕,带她往外去。
外面乱作一团,她们家的婢女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直喊小姐。
文善忙稳住自家人:“别慌,先离开这里。”
这里可不只是走水了,大家往楼下去时,就有箭从暗处射了过来。
那箭射到什么地方,就是火光一片。
箭上是燃着的火。
突发这等状况,文善这边的婢女都很慌。
其实她也慌,楼梯已没法走了,都是火光。
静王一把抱起文善,她本能的反手抱住静王的颈项,就听对自己的人吩咐:“带她们安全离开这里。”
就是让保护好文善这边的婢女。
他自己带着文善,飞身就从楼上跃了下去。
他身边的护卫带着文善的人奴婢跟着纷纷从楼上跳下,傅子玑紧随其后。
楼下已是一片打杀。
有不少黑衣蒙面的人冲了进来,与静王的人血战。
大半夜的被这些人偷袭,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训练有素的军兵也很快镇定下来,拼死一博。
静王抱着文善跃下楼时,就被一位黑衣蒙面上迎了上来,手中的剑直取他的性命。
他到底是病了二十来天,这期间他的精力被一点点消耗着。
现在怀里又抱了个人,人家忽然冲他而来要取他性命,他的速度相对就慢了许多。
背上被剑划过,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文善的双脚落在地上,听他说了句:“跟着我。”
他没办法跑着她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逃出去,只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他的贴身护卫以及傅子玑也纷纷从楼上跃了下来,人一落地,就跟着加入了这场血战。
几个婢女被夹在这血战中,又惊又慌。
文善买来的那个婢女展新,机灵的闪身到文善这边,叫她:“小姐,小姐。”
文善生平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局面,正在让自己努力保持镇定。
静王要杀左右的敌人,还要顾及身旁的她,免得她被人伤。
展新这会忽然喊着她不要命的跑了过来,看似不要命,实在脚下都是章法,就在她靠近文善时,忽然就转了身,出其不意——
确实是出其不意。
她手中握了一把匕首,就那么插向了静王的腹部。
主要是他人过于高大,想插进他的心口,以她娇小的身量,做到快狠准,有点难。
与此同时,静王手中的剑也划破她颈项。
血光四溅,展新的身子栽倒下来。
文善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再看静王,那把匕首还插在他腹部。
文善怔了怔。
这个展新,假意卖身葬母,藏在她身边,竟是为了取静王的命。
他身边的护卫夜英也杀出血路,冲到他身边来护着。
文善本能的去扶他,又不敢碰他,怕碰着他的伤。
他到底是个人,身上受了伤,也会疼。
他面上更苍白了。
过了一会,这里安静下来,人死的死,逃的逃。
只有火光在不停的燃烧。
静王说:出去。
这里不宜久留,熊熊大火要把整个客栈都焚尽才休。
一行人出了客栈,身后留下无数的尸体。
静王这边的人迅速撤离出了客栈,他的人有死的,也有伤的。
夜英和白珏把他扶到马车里,文善让傅子玑跟上。
华太医在一旁检查了一下静王的伤口后说:“静王腹上匕首插得深,一旦拔出必定会大出血。”
遇着大出血,就会遇着生命危险。
静王若在他手里没了,他这条命也算活到老了。
傅子玑说:“华太医,让我来拔刀。”
那真是好得很,华太医不和他争这个,由他。
傅子玑拿了块干净的帕子说:“静王,您咬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