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戏作足了,庞南熙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不管过去我们之间有多少不愉快,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
虚伪得恶心。
她叹了口气,又道:“你看看这个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国公到现在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你又要照顾两个孩子,最近这段时间,这里里外外有多少的事情等着处理,你无暇顾及,不如就由姐姐我来帮帮你?”
这不就是想夺她的掌家权吗?
最近府里发生太多的事情,许多的帐本她也无暇去看。
虽然如此,她知道一时半会内,外面那些管事的不会脱离掌控的。
庞丹青也过来说:“我也能帮二娘分担一些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庞北雁心里明镜似的,只道:“大姐掌家这么多年,这个家在你手里是如何你最清楚了,国公既然把这个家交在了我手里,他若不同意,我万是不敢再交到你手上。”
庞南熙面上沉了沉,掩住怒意。
至于庞丹青,人家是一家人,交到她手里,等于交到庞南熙的手里。
庞北雁想要以退为进:“丹青你才刚嫁进来,府里许多的事情你还不清楚,你若是不嫌辛苦,可以跟着我学习一下掌家,这样吧,你先从看帐做起,回头我就让人把帐本都送到你那里,你把这几个月的帐都给捋顺了。”
她这也是松了口,退了一步,庞丹青忙应了下来。
庞南熙脸色不佳的转身走了。
后来,庞北雁把这近几个月的帐都送到了庞丹青那边,让她好好核对。
各处的帐加在一起,又是堆积了几个月的,就有几十本了。
庞丹青看着面前堆积的帐本,想:二娘这是故意为难她吧?
她拿了帐本翻了一会,看这些东西,久了就头疼。
她只想掌家,并不想看帐。
这些帐本,帐房的自然会看,何劳她这样费心?
说到底二娘那边就是不松手,要把持这个家的大权。
庞丹青恨恨的想,国公已经痴傻,很难再好。
天子虽为她撑了腰,护她安全,那她就让她在这个府上好好的活着。
天子管天管地,只要不伤她命,总管不着国公府里掌家之事。
这个权她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由不得她。
庞丹青扔下帐本,去找自己的婆婆商量。
不想装了,真累。
婆媳一拍即合,一致认为,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先去把各库房的钥匙抢过来,到时候再把各处的管事招来议事。
打定了主意,带上自己的人,在傍晚的时候就又去了庞北雁那边了。
庞北雁人在榻上歇息,没料到她们忽然就又闯了进来,招呼也不打,在她这屋里一通的翻箱倒柜。她这边的婢女也是拦不住的。
庞南熙婆媳又跑到她床榻这边翻,庞北雁大惊,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庞南熙说:“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仓库的钥匙给我拿出来。”
孩子忽然就哭了起来。
庞北雁又惊又怒又急又气,她屋里已乱作一团,她这边的婢女想要阻止这些人,便和庞南熙她们带的人扭作一团,但打不过人家,只有挨打的份。
孩子在摇篮里大声的哭着,也无人顾及得了。
庞丹青这边很快就从榻上翻出两串钥匙,大声说:“娘,钥匙找到了。”
庞南熙拿过来一看,果然就是仓库的钥匙。
庞北雁面上失色,起身要抢钥匙,与她们婆媳扭作一团,但她一个人怎么会是人家婆媳的对手,被扭倒在地上。
韦国公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个小家伙在哭,哭得极为可怜。
屋里像遭了强盗一样,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
庞北雁在被人打,她一个人不是婆媳两人的对手,头发也被扯乱了,就很狼狈。
韦国公又急又气,跑过来就抓住了庞南熙打她。
他到底是男人,力气是有的。
用力一推,庞南熙蹭蹭往后退,脚下没有稳住,人跌倒了,脑袋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头上一晕。
她流血了。
庞南熙心里恨得不行,恨不得他死。
他清醒的时候偏心庞北雁,现在人傻了,还偏心她,又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