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与他们朱家有着世交之家的魏家公子,魏圣玉,十八岁了。
魏家和朱家一样,在这帝都属于有名的商户世家,家财万贯,产业遍及大江南北,极为富有。
说白了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或者差了那么一点的运势。
他们生来就会做生意,很有赚钱的头脑。
钱多,就会有意去结交一些权贵,但又为权贵所不耻。
在贵族圈里就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士农工商,商人最贱。
这世道对他们这些商户出身的很不友好。
新帝登基后已准商人参与科举,但商人的卑贱深入到人民的骨子里了,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小老百姓,都觉得商人奸,商人贱,很难改观。
两家既是世交之家了,书念与魏圣玉自然也相熟的。
平日逢年过节,都是有来有往。
魏家是知道朱家的那点心思的。
书念的父亲想她嫁入权贵之家,脱离商户这个身份,将来母凭之贵。
魏家人也想给魏圣玉谋一个权贵小姐为妻,平步青云。
书念这会一双腿发疼,累得有气无力。
魏圣玉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解救了她的双腿。
“圣玉哥,我脚疼死了,你送我一程吧。”
明明也并非刻意,偏偏唤他的声音就是娇滴滴的。满发娇媚。
他望她笑:“快上来——”
她立刻往人马车里爬,终于可以坐下来了,她抱起自己的腿毫无压力的揉了揉,丝毫没有觉得她这般有任何的不雅,更没有半点女孩子的娇羞,也不觉得应该避着点。
魏圣玉嘴角扯了扯,她是丝毫不拿他当外人。
两人自幼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于她来说,魏圣玉就跟自家哥哥一样。
“你这是要去哪儿?”
“奴市。”
魏圣玉打量她,见她身边一个服侍的婢女也没有,诧异:“怎么一个人出来的?”
“别提了——”
她还叹了口气,一脸愁容:“我被我爹送进了国公府,在那边陪福容公主。”
魏圣玉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了。
神色暗了暗:“福容公主给你介绍了哪个世家公子?”
“没有没有,我爹就是让我跟着福容公主涨涨见识。”
这事万不能承认,她连忙否认。
她又不笨,不然,准得被他笑话了去。
本来这前她也想嫁个权贵,但进了国公府后,在经历了蔡太后殴打福容公主后,她的想法变了。
她琢磨着,做人家高门妾,真不如寒门妻来得快活。
她不想进了高门后,整天被婆婆刁难,嫌弃她身份低贱,被当家主母当奴婢使唤,端茶倒水伺候这活,她不想干。
她在府里也是娇滴滴的小姐,她不想伺候,不想讨好。
魏圣玉望她笑笑,也不知道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没信。
“都见识到什么了,说来听听,让我也涨涨见识。”
书念也望他笑笑,莫名觉得他好像看穿一切,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
“喝口水。”魏圣玉给她把茶倒上。
呷了口水,书念想了想,和他讲:“我和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他一脸信誓旦旦:“嗯,绝对保密。”
书念伸手,与他击掌。
她叹了口气:“你看福容公主表面风光吧,其实不然,可怜呢——”
她轻轻摇摇头,真觉得福容公主和她的两个孩子还挺可怜的。
她把蔡太后跑到国公府打骂福容公主和她们孩子的事情说了。
在她看来福容公主的身份已是极为尊贵了,可面对蔡太后的打骂,也得受着。
待她讲完,魏圣玉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骂:“你个笨蛋。”
“弹我干嘛,还敢骂我笨蛋。”
她扑过去就往他脑门上也要弹过来,魏圣玉不肯给她弹,拉扯之间,马车忽然就晃了一下,晃得她一下子跌入到这人怀里了。
魏圣玉一下子就把她给抱紧了,两人面贴了面,人贴了人。
朱书念闹了个大红脸,两人很快就又分开了。
朱书念赶紧坐了回去,为掩饰自己的那份不自在,她气呼呼的质问:“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骂我笨蛋。”
她好心给他八卦了国公府的事情,居然还被骂。
魏圣玉叹了口气:“你这么笨,你爹真要把你嫁到那等权贵人家,你可怎么活命呢?哥哥我还真有些为你提心吊胆。”
“说人话。”
魏圣玉点点头:“用你的脚丫子好好想一想,一直深居深宫的蔡太后,为什么忽然到了国公府上,又为什么要打福容公主?”
书念翻他白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福容公主被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