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血浓于水,不是他这个养父能相比的。
有时他也想过,如果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他也可以很自然的去爱他们。
到底不是圣人,他无法做到爱乌及屋。
他强压着嘴里的那口血腥,转身离去,没有惊动他们。
回去躺下来的时候,他想了很多。
想得他心里阵阵发疼。
怎么会有人对你百般的好,却不爱你呢。
不知过了多久,拨弄琴弦的声音停了下来。
李世焱左右手拥着孩子们,哄着他们说:“你们好久没到宫里去玩了,今天跟父皇入宫玩一玩可好?”
“好啊!”多多倒是立刻答应了。
恩恩说:“要娘亲答应才好。”
他还记着娘亲的话呢,不能顺便答应进宫的。
李世焱颔首:“那我就去征求一下娘亲的意见。”
多多同意,让他快去问过娘亲。
李世焱也就来到书房这边找文善。
他琢磨着,把孩子带入宫中,只要孩子入了宫,也不怕蔡文善不主动到他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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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善的想法是,院里住着两尊互相仇视的大神,非必要她谁也不想见的。
避嫌,得避嫌。让尊王颜面尽失。
与李世都走得近,李世焱又要闹了。
只要他们两个不打起来,她索性谁也不理。
见李世焱找上门来,文善无奈,好言相劝。
“陛下你该回去了,你好歹也避一下嫌吧。”
以往李世都不在,她管不着他,也就由了他。
现在李世都过来了,他一直在这儿,大家都挺尴尬的。
李世焱往她面前一坐,毫不尴尬,“善儿,我带孩子到宫里玩一玩,换个环境换个心情,等过几天,他们也就忘记火火的死了,到时再把他们送回来。”
还几天,一天都别想。
“不行。”文善断然拒绝。
名不正言不顺的,他把两个孩子带到宫里,这算怎么一回事?
再说,宫里能是个什么好地方?孩子到宫里更不安全。
她总怕孩子们到宫里会被欺负,宫里有两宫太后,有姬寻觅,她怕李世焱会防不胜防。
李世焱看着她,没言语。
文善知道他既动了这心思,恐怕就要达到这个目的,便威胁他:“陛下若是敢偷偷把孩子带到宫里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哼了一声,身子一扭,不理他,也不看他了。
李世焱问她:“让孩子留在这里继续受他的伤害吗?”
他回来后干的都是什么事,直接当着孩子们的面把小狼狗掐死了。
但凡有那么一点在乎孩子们的感受,都不会这样干的。
提到这事,文善心里有也窒息,偏他还故意要一再的提,说:“你心里清楚,他不喜欢孩子,你想孩子一直惧怕的活在他面前?孩子们看见他就会想起父王亲手杀了他们的火火。多多为这事哭得眼睛到现在还肿着,根本不愿意再见他,恩恩向来是有事藏在心里的,你知道这些事情对他们的伤害有多大吗?”
文善有些恼羞,“你在怪我?”
在她听起来,这些话就是在责备她。
他有什么资格责备她。
她可以自责,但她受不了他在这里指责她。
李世焱说:“善儿,我从未责备过你,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感激你选择把孩子生下来,还把他们教养得这么好,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最珍贵的礼物。”
她这一举动让他确定,她还是爱他的,他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
他挨着她坐,去抱她,文善不高兴的给挣开了。
明明是她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她送他的礼物了,她没想送他礼物的。
怎么能这样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李世焱还有话和她说:“善儿,想到你这些年和孩子受的委屈,我很心痛,余生,我想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尊王来了,一副死也不肯和离的架式,文善这边的态度不明,也让他不太高兴,分明还挺在意尊王的,一直吵着不许他伤害那人,这让他心里有很大的危机感。
文善挣也挣不开他,就冷漠脸,“很多的话,我都对你说过了,我不想再说了。”
她的想法始终没变,就算和离,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为了她自己的安全,她也不会跟了李世焱。
她不想把自己和孩子卷入到皇室的是非之中来。
想着李世焱刚刚起了要带孩子入宫的想法,她又警告:“你不许把孩子带走,不然,我和你没完。”
和他没完,他求之不得,说:“我这辈子也和你没完。”
她的没完,和他的没完,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好吗?
他非要按着她好一会亲热,气得蔡文善在他身上使劲掐,想咬他,也不敢,真把他嘴巴咬破了,旁人看见了不得想入非非,一准认为是她咬的。
她气呼呼的压着声音一边打他,数落他:“你是存心要气死我不成?现在尊王来了,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你这样子让我都没脸见人了。”新笔趣阁
祸害精,这是非要把她祸害死才罢休。
他当然不舍得气着她,可他会气死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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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文善不同意孩子进宫,李世焱这边就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孩子带走。
他强行带走孩子也并非不可以,但他不想伤到她的心,也不想让孩子们因此害怕。
现在尊王回来了,他心里总归是不那么放心的,一直陪着孩子们用过午膳后,才回宫。
他到底是一国之君,还有许多的国事等着他处理,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公府不走。
有临走前,李世焱又来到李世都这边见他。
他字字诛心的说:“既然回来了,不如去宫里关心一下你的母后,自从先皇驾崩后,蔡太后精神就一直不大好,恐怕时日不多。”
这是糊说,蔡太后身体还是比较硬朗的。
李世都勉强坐了起来,“你引我入宫,无非是想要把我与善儿分开,你为了得着善儿,想要把我软禁在宫中对吧。”
他已脑补一出大戏了。
李世焱语气淡淡,“你若不愿意见蔡太后,寡人回去就告诉她一声,就任凭她在宫里自生自灭吧。”
血浓于水,他岂会不想见自己的生母。
他已三年没见过她了,他想得很。
“我自会去见母后,这些年都过去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