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傍晚,灿灿艳阳天里的暖色此刻被移走,只剩下乖顺的橘色暖光笼下来。
唐妤踩着地面自己长长的影子,慢吞吞走着,青石板的地面透着凉意,树荫婆娑打下,头顶的绿枝青翠欲滴,隐隐透着从春转夏的生机。
四下皆是惬意的色彩。
一道急匆匆的声响划破着色彩,她抬眼看向声源地,只见一高大削瘦的少年站立在一家店铺门口,固执地同那店老板争执起来。
“这是我的东西,你要还给我。”他道。
那店老板阴阳怪气嚷嚷着:“什么你的东西?你要不要脸?我刚给你吃了饭,你没钱,典当懂不懂?这就是我的了!”
唐妤站在几米之外,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都认识。
一个是傅家离家出走的老四傅明易,一个是小王饭店的老板王大壮。
这两个人怎么遇到了一起?
傅明易气得面红耳赤,努力辩驳:“我开始就说了我没钱,你非拉我进去说请我……”
“真是好笑噢,我一个开饭店的,我拉着你说请你?你要不要脸呐?想吃白食就算了,还敢说这种话!你最好赶紧给我滚远点,不然我非得让大家看看你怎么个不要脸法!”王大壮一脸鄙夷,油腻的脸上带着几分嫌弃,将傅明易狠狠往外一推。
周围也有人听到了声响,探头看了出来,报以好奇的目光。
傅明易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哪怕在傅家他不受重视,但也没人敢骂得这样难听。
他心下愤然,又咬牙不知该怎么辩解。
被这么猛地一推,身子居然不稳地后退几步,吃了饭菜的肚子又突然作痛,他人往后仰,眼中景色也翻了下去。
然后一道带着清清药香的味道传入他的鼻尖,一只手将他拽住了腰,在他只窥见圆润莹白的耳垂时,就被扶起了身子。
再站定时,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怀中还抱着草药的女人,清凌凌的眼缀着浮光在其中,长发被挽起,用了根木枝,细软的发丝垂在皙白的耳旁,显得她整个人无端带了股仙气一样。
他看直了眼。
“老板,好久不见啊。”唐妤神色淡淡地同还没进去的王大壮打招呼。
王大壮看到她的一瞬间,本能地将手上的表藏在身后,甚至想后退。
“你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王大壮粗声粗气地说着,警惕地盯着唐妤,“我告诉你啊,我店里监控全有,你别想对我做什么!”
一旁的傅明易听得云里雾里,眼神带了些许迷茫,唐妤会对店老板做什么吗?
“这是我朋友,你手上的表起码得值几万,你确定要私吞了吗?”唐妤直截了当开口,一双眼直透人心。
王大壮哆嗦了一下,后背发凉:“这是他、他给我抵饭钱的。”
“什么饭这么贵啊?那我得上报物价局了,我记得你应该才从警察局回来没多久吧?”后面一句话压得王大壮没法反驳,结结巴巴到最后只能咬牙。
“他吃了我的东西,总该用东西抵债!”
“我替他付。”唐妤抽出两张一百来,将钱按在桌子上,“这样呢?不给我吗?”
王大壮摸着那款式良好的表,心中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