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醒醒……”宫女轻唤着趴在桌上睡着的惠妃。
“是皇上来了吗?”惠妃惊醒后连忙起身整理着有些凌乱的碎发。
“没有……奴婢打听过了,魏公公说,皇上还在书房呢……”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抬头看惠妃失落的神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娘娘,那这些菜?”
“倒了吧,我一个人吃,也没有什么胃口。”
这一桌子菜,惠妃从酉时等到戌时,也没能等来刘仁瑾。自从自己第一天入宫的那夜后,皇上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书房?不过是去丽妃那儿的借口而已,这一点,惠妃很早便参悟透了。
昔日醉生楼的花魁,是受万人追的红颜,如今却是落得个爱而不得的结果,赵国天子是,曾经那个深山里的少年也是……自己到底是何时成了这副令人生厌的模样的?
惠妃坐于梳妆台前,手抚上镜中的脸庞。
“也曾有人真心对你的,可惜……曾有情深,奈何缘浅。”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那时自己已入狱,听到牢门外他声嘶力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姗姗……姗姗!”
几日滴水未沾酷刑加身,于姗姗只一息尚存,可那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神思重聚。
于姗姗扑到铁栏处,“霍清,我在这里,霍清……”
患难见真情,于姗姗顿悟了。
曾经那么多官商士族围绕身旁,说着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到头来,只有他霍清一人真心对我。
很快外面就没了呼唤的声响,只听得惨叫连连,霍清入狱无门,便想要擅闯,可他那副身板,哪里是那些穷凶极恶狱卒的对手啊?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他,别打他啊!”任凭于姗姗如何跪地求饶,外面的狱卒都未有分毫手软的举动。
于姗姗不敢想,那见了自己都面红耳赤的文弱书生,居然会为了自己闯天牢,连性命都不顾,自己何德何能,能受的起他的垂青。
“霍清,你快走,你是傻子吗?你这样会被他们打死的!你快走!”于姗姗锤着铁栏,手上布满了淤青,却也无能为力……
他喜欢远远地坐在后面听她弹琵琶,稍微一靠近,他的耳根都会发烫。
金山银山的礼箱旁,他送了她一幅画像,他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有人闹事,他挡在她面前,却被揍得留了鼻血,晕了过去。
在她入狱的前一天,他刚刚凑齐了赎她的银子……
于姗姗回想起曾经,只后悔没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到头来,只落得个身不由己,无疾而终。
后来,霍清的家人来带走了他,再后来,于姗姗就来到了赵国……
霍清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于姗姗在醉生楼举起刀反抗之时,慌乱中心里想的都是他。
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想给你留个清白的身子。
可没想到这一刀,却将两人越推越远,如今回想过往种种,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
“娘娘,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戴起耳环了呀?”
“好看吗?”
“好看,娘娘您带什么都好看,只是这副耳环,不太搭配您今天的这身衣裳。”
“确是不配。”
惠妃将耳环放入了木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