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殿内灯火通明却寂静的可怕,叶青梧和长羲对视了一眼后,心绪繁杂地踏入了殿内,两人心知肚明,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叶青梧推开门,便看见刘仁瑾神色凝重地坐在桌前,细长的手指不断揉搓着太阳穴,脸上的忧愁却未消减半分。
“微臣叶青梧参见皇上。”
“民女陆长羲参见皇上。”
“平身吧。”
刘仁瑾只召见了叶青梧,所以抬眼见到长羲时略带了些诧异,但很快便转为了钦佩神色,望着面前这对刚刚经历过生死的苦命鸳鸯。
当真是福祸相依啊……
帘子后传来的阵阵啼哭声,打破了宁静的氛围。叶青梧身子一僵,长羲紧攥的手心也冒出了细细的汗水。
刘仁瑾眼神突然就凉了下来,“青梧,刺客抓到了吗?”
叶青梧俯身将头埋得极低,毫无底气地吐出几字:“回皇上,刺客……逃走了。”
“逃走了?”
长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刘仁瑾对叶青梧一向宽容,这是第一次,长羲听出了刘仁瑾话里的责怪之意。
“是。”
长羲看向身侧的叶青梧,额上细密的汗珠缓缓流进他坚定的双眸中。
“我听说你将那刺客逼进了长羲屋中,以你的身手,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跑了呢?”刘仁瑾一字一句都是在将叶青梧往说出真相的道路上逼。
“不关他的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长羲想清楚了承认此事能带来的最坏结果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当成同党。但如果刘仁瑾真的相信了,长羲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辩驳不了。长羲站在刘仁瑾的角度,就能想象得到这件事其实有多么“简单”,她刚入宫第一天,就有刺客行刺;刺客被围在她房中,居然毫不犹豫地就能从她床下抽出一把剑……要不是长羲确定自己没有杀惠妃的心思,有这些证据摆在面前,可能长羲真的就认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你有关?”
长羲仿佛置身于一顶巨钟之下,刘仁瑾的声音厚重地在钟壁上来回折返,浑浑噩噩地传入耳中,让人窒息……
感受到长羲难以控制的颤抖后,叶青梧双眼紧闭,心一横,毫无预兆地也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是臣自己技艺不精,才让那刺客有机可乘,与长羲无关!”
“不是的,皇上,叶将军他……”
“臣愧为禁卫军统领,无法成为军中表率,还请皇上责罚!”叶青梧闷声一个磕头谢罪,才终止了这场杂乱的辩驳。
他,这是……
无比感动的同时,长羲心底的疑问更加扩大了。如果说刚才他在屋内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捉拿刺客与保护自己无关的话,那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就无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