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风景如画,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
两人皆是心事满满,并不关注这些。
纵使马儿走得再慢,路再远,两人还有再多话没说,但安福寺最终还是到了。
少年率先下马,再来她这边牵她下马。
“太阳快下山了,这个时候回去怕是晚了,要不今日在此宿下,明日再回去?”
少女摘下幕篱看了眼还未下山的太阳,明媚的眼里皆是不舍,睁着眼睛说瞎话,开口挽留。
“不了,我这次出城父皇母后皆不知,若今日不回去,夜里便有人来寻,所以…”
“邺小姐,我要走了。”
他偏过头不忍看少女眼里的失望,再看怕就是不顾一切跟着了。
“罢了罢了,我便不留你,只是你再听我说两句。”
“你说,我听着。”
“你平日里不喜交际,知心好友全无,日后我不在可千万不能这般了,你若是再惹恼陛下,可没人再帮你找太后为你求情了,我阿爹不在也好,省得他日日看你不顺心。”
邺瑨瑜收了收悲秋伤春的心,开始嘱咐祁怀昭,他性子不讨其他人喜欢,冷还执拗,邺瑨瑜怕极了他日后受委屈,只是她忘了皇后娘娘的独子谁能给他委屈受呢?
“你舅舅家的大公子,沈清徐人不错,是个有才华的能拿主意的,我阿爹也说他才华横溢,只是继母不仁,生父不管,才使明珠蒙尘,我与他有些私交,怀昭可以适当帮忙,将其收入麾下。”
邺瑨瑜说完顿了顿,她爹原话当然不是这样,她伸手给他整理衣裳边想到她阿爹的原话,忍不住发笑。
“沈仲德那个瞎了眼的,好好的嫡出大公子生性谦和,文采斐然,他不好好培养,任由继母欺压,那个填房生的儿子胸无点墨,贪生怕死,倒被视若珍宝,这要是我儿子我就直接打死了。”
当时她爹是和刑部尚书周大人一起在府里喝酒,那个时候沈大公子可是被捧上了天……
“瑨瑜?”
祁怀昭看她愣住了,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何时与他那么熟了?”
邺瑨瑜看着他一脸不悦笑了笑:“怎么,你吃醋了?时间不多了,下次我再与你说!”
她突然沉默不语,时间不多,容不得她多说,只能拼命搜刮脑子里的有用信息,将自己知道的官员的小爱好说了出来。
“你听着,大理寺卿徐大人和刑部尚书周大人都是刚正不阿的人,徐大人平日里最爱喝茶听书,周大人爱酒,刑部侍郎方大人是个大善人,常常在贫民窟行善施粥,五皇子的大娘舅礼部尚书马大人好色,春蓉的父亲礼部侍郎杜大人和妍静的父亲顺天府尹薛大人极为缺钱,却从不贪污受贿,这两人都惧内,杜大人最甚,怀昭可千万记下这些,虽是不入流的小事情,但这种人际交往越是要从小事入手,把柄更是如此。”
祁怀昭听着听着都愣了,这些事情他听都没听过,瑨瑜怎么这么了解?
还未张口,邺瑨瑜仿佛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你素日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阿娘心善,平日里无事就带我去城西行善布粥,常碰到方大人,方大人倒还常说与我是忘年交呐!我娘又与徐夫人交好,徐夫人经常抱怨丈夫不务正事,日日去茶楼听书,还高价买了一堆顶级的大红袍。周大人常与我爹一起喝酒,这点我是清楚的。马大人好色是春蓉告诉我的,她兄长常混在风月场地,这点应不会错,还有那个姓晏的,他向来看不惯你,我活着你就无需顾忌他,林贵妃更不需忌惮,饶她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她若动你们分毫,让皇后娘娘尽管处置她,林家尚且仰仗邺氏,若是林家没落,林贵妃还有谁可依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陛下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
祁怀昭被她这样逗笑,揉揉她的脑袋,眼里皆是宠溺和爱意。
“天色不早了,我不好多留你,趁现在太阳还未下山,你快回去吧。”
两人磨蹭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