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云朵哭得稀里哗啦,云巧云芙看小姐气成这样,也不敢触碰霉头,都低着头不说话。
小姐这个时候哪里惹得,等她气消了自然而然就好了,求情只会让小姐更气愤,就像云竹那次一样。
邺瑨瑜抄起手边的医书往她身上一扔。
“去我书房里把所有的医书都搬到你房里整理好给我,没整理好不许出来!”
邺瑨瑜下了命令,云朵抹掉眼泪应下转身回房。
邺瑨瑜给另外两人使眼色,两人立马领悟,跟了上去。
秦新柏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有些委屈。
小鱼姐姐说他是客,客人都是要回自己家的,是不是什么时候小鱼姐姐要赶他走?
云朵姐姐看着好似被骂了一通,又被罚了,算起来却没有半点实际上的惩罚。
他怎么能这么想呢?邺姐姐与他无亲无故,还待他这般好,娘亲说过不能贪得无厌,忘恩负义,他不能这样想,但是真的还是有一点点……委屈……
邺瑨瑜摸了摸他的头发,“是我宠坏了她们,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你是我带来的,这房子我让你住,你就是房子暂时的主人。”
秦新柏点点头,邺瑨瑜带着他去隔壁找福伯,让福伯教他认字,看账本,算账,还找府兵教他学武。
邺瑨瑜想了想又把二妞带过去跟秦新柏一起认字了。
安排妥当之后突然刮起了风,太阳也不见了,邺瑨瑜叹了口气收了藤椅放进屋内,之后到云朵屋里,云朵正趴在床边大哭,云巧云芙在旁安抚她。
两人见小姐来了连忙福身行礼。
“小姐安。”
“你们出去。”
两人出去后,云朵才抬起头怯生生看过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哭得通红,看着怪可怜的。
邺瑨瑜轻声道:“怎么?如今我连你一个礼都担不得了?”
云朵这才起身行礼,“小姐安?”
声音带着哭腔,邺瑨瑜轻笑一声,调侃道:“如今这般娇纵,连我都说不得你一句了。”
云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哭到哽咽也要将话说完。
“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就是不服气,他秦新柏是什么人物?为何就能得小姐赐名?平白无故就压了我们一头。”
她哭得楚楚可怜,邺瑨瑜蹲下用手给她拭泪。
“你只看到了他平白无故压了你一头,却没有想过一件事,你们是奴籍,是大齐的奴,是祖上犯了事儿,后代皆为奴的奴,不是我一人的奴,而秦新柏是清白人家。”
云朵想了想,眼泪流的更快了,“他是清白人家,我比不过,可为何小姐也对他另眼相待?难不成小姐也看重这个?”
邺瑨瑜又气又觉好笑:“如今俐城遭难,你不想着怎么立大功,求圣恩抹去奴籍,倒在这儿拈酸吃醋,我该说你什么好?”
云朵一愣,一瘪嘴哭得更委屈了:“可是俐城发生了什么事奴婢都不清楚,怎么立大功啊?”
邺瑨瑜把她拉起来,“你这几天待在屋里把我的医书整理好,哪本里面有什么病,都给我写在纸上,就算没有我要用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总会给你讨点好处。”
云朵点点头,两人一起坐在床上,两人沉默一会儿,邺瑨瑜站起身想离开。
“秦新柏是我带来的,把他当主子一样敬着,你不服,他也不安,你只需把他当成自家弟弟一样就好。”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邺瑨瑜径直走出云朵屋里。
云朵在后面抹干眼泪,二狗从主子成了弟弟,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左右他小几岁,那她就勉为其难让着点吧。
阿黑被邺瑨瑜派去城关巡逻了,非必要情况不会回来,而现在她看着阿黑从远处飞来,时不时在屋顶落脚。
落地无声,他跪在地上呼吸急促了些。
“何事这么急呀?”
邺瑨瑜躺在藤椅上偏头看他,眼神迷离,有些犯困。
“凝城城主带着几个人穿着守城士兵的盔甲,偷偷摸摸往城关去了,应该是买通了守城关的士兵。”
邺瑨瑜坐起身,闷笑两声,显然还没清醒,她凑近看着阿黑问道:“杀鸡焉用牛刀?我为什么派你去巡逻城关,你如今可知?”
她眼眸的颜色很浅,给人一种温柔多情的感觉,但面前的阿黑知道面前呈现的只是假象。
“杀鸡焉用牛刀,但儆猴的鸡不一样。”
她跳下藤椅,伸伸懒腰,抽了根发带将青丝高高束起,然后转了转手腕,活动活动筋骨,从屋里拿了幕篱戴上。
“走吧,杀鸡去。”